贾诩再次沉默,良久才叹到:“孔明此话倒是令诩想到一位故人。”
“哦?不知是何人?”
“荀彧,荀文若。”
诸葛亮也停住话语,稍加回忆:“荀令君...只可惜未能一见。”
贾诩慢慢说到:“今日一问,荀令君当日亦同问于诩,现在想来,孔明与令君才是志同之人。”
“志同却道不合。”诸葛亮无奈一笑:“令君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贾诩饮了一口茶水,反问到:“而今观之,孔明以为,汝与令君谁对谁错?”
诸葛亮未作思考,摇摇头:“皆是为了汉室,有何对错之分?”
贾诩笑了笑:“若是孔明不嫌啰嗦,老夫便要说道一二。”
“文和公但说无妨。”
贾诩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老夫以为,汉室倾颓己成事实,献帝协初登大宝尚且年幼,能力不足以重整山河,若想兴复汉室唯可借他人之手,何解?一则效宣帝之事,二则效光武事也。”
“何谓宣帝之事?暂忍博陆侯,借其手重整河山,待其死后再将权利收回。何谓光武之事?献帝协能力不足,则于宗室之中另择一品行能力上乘之人,如光武故事,扫清宇内,登基为皇,如此亦是高祖苗裔,自是延续汉室。”
“令君所选,乃是宣帝之路,择曹公为献帝协之博陆侯,以期曹公重整河山,待其死后再还政于汉室。孔明所选,乃光武之路,以玄德公为光武第二,望助其扫灭诸侯,兴复汉室,只可惜曹公并非博陆,玄德公亦非光武,尽皆功败垂成也。”
“博陆侯何人?昔年武帝攻打匈奴,虽成绩斐然,然穷兵黩武,百姓民不聊生,晚年不得不轮台罪己,幸得博陆侯力挽狂澜,汉室得己延续。虽博陆侯任人唯亲,废立帝王,纵容家眷,然其生前大权独揽,死后极尽殊荣,以天子之礼下葬,陪葬皇陵,立于麒麟阁众功臣之首,权臣极致莫过于此,权臣善终亦莫过于此,可谓人臣之最,以令君所想,曹公最后应亦如此。”
“只可惜,献帝协不懂隐忍,只看到大权旁落难以忍受,需知越权之事岂有过霍博陆废立帝王之右,些许小事与曹公势成水火,最后无法挽回,实为不智。”
“献帝协之错,不该做那无谓之事,虚耗力量,诸如刺杀,衣带诏等等,皆为平白消耗自身。该如何当?应事事顺从曹公,诸事皆允,古有周武王称太公望为尚父,齐桓公称管仲为仲父,献帝应当效仿,以曹公为父,施以恩义,除去一个底线,‘非刘氏不可为王’,余者,皆可允。”
“而献帝之臣子,伏完,董承,段煨?等等一干人等,只可为一事而拼上性命,便是阻止曹公封王,若曹公逝前未能封王,献帝兴复有望,反之,汉室无救,是以,荀令君死在了曹公封王前夕。”
“为何?曹公未能封王,吾等追随之人便是大汉丞相,反之则是追随魏王,须知,丞相之子或非丞相,而魏王之子必是魏王,吾等可世做魏臣而不为汉臣,后世子孙,富贵荣华,不减分毫。”
“若曹公以丞相之位仙去,献帝协该当如何?与博陆候相当,颂其功,泣其墓,以天子之礼下葬,陪葬帝陵,一应殊荣,不差分毫。”
“丞相去后公子丕何职?继为丞相?不!一线生机以至,当全力破坏权力交接,献帝协可以无寸功,与理不和为由不允,公子丕若无丞相之位,挥下诸君该如何抉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公子丕无法满足诸君之利,诸君是死忠于曹,或暗投献帝协?既不可为己身谋相,又何以为他人谋将?”
“公子丕欲反,何解?为一相位而反?献帝协不允乃在情理之中,若反,只需遣一人斥其曰:‘公子欲学博陆之子令父蒙羞乎?’,如此一来,臣反君是为不忠;父忠汉而子反汉是为不孝;以一己私利轻启战端是为不仁;献帝协视曹公为父,视其为兄,兄攻弟是为不义。公子丕若反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天下可共诛之。”
“到那时,除去诸夏侯曹何人敢随,各州将士尽皆按兵不动,明哲保身,更有甚者,如凉州兵卒,青州臧霸,徐州百姓,河北士人皆或可入京勤王,如此一来,即使公子丕胜了,只需献帝协宁死不和,公子丕胆敢弑君便是自绝于天下,两败俱伤,战乱西起,魏无后也。”
“何为权臣?权倾天下之‘臣’也,既是臣,则无惧也,自武王伐纣,而立周朝始,至汉亡己有八百又八载,而到如今又过一千八百年,两千六百余年,若不登临大位,可有笑过三代之权臣乎?”
“权臣之权源自君王,或是君王所授,或是权臣抢夺,权臣以君王之权为追随之人夺利,追随者追随权臣乎?非也!不过追随权力而。权臣若去,其后继之人若不可在极短时日继承权力以安抚下人,下人则会为保自身之利向其余权力拥有之人靠拢,或是君王,或是君王新授权力之人,如此,权臣之子不过百官之一,权臣之孙不过百姓之一,权臣之祸可解。”
“君王畏权臣如虎无非惧其不为臣,而为君,是以君王给予权臣权力或多或寡无关痛痒,何须争来夺去,虚耗自身,真正的生死之时在于权臣欲跳出臣属称孤道寡之日。若此时,君王己无一兵一卒可用,则朝代更替天命如此;若隐忍至此,尚有忠臣良将在侧,则奋力一搏正当此时,胜之,则权臣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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