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总，你不能这样。”
“我们辛辛苦苦给咱们公司出方案，设计稿改了十几遍，员工头发都掉光了，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哎呀，奚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蒯父无奈摊手推脱道：“总公司那边要换广告公司，我有什么办法。”
“蒯总，您别骗我了行不行？”
奚雨菲挡在蒯父面前不让走：“你们总公司是星辰集团，几百亿的企业，能专门研究这不到100万的生意？”
“你，哎！”
蒯父叹了口气：“奚总，咱们都是熟人了，我也不瞒你。”
“广告给谁做不是做，但人家有别的资源啊！”
“别的资源？”
奚总神色一变：“老蒯，你好歹曾经和我老公一起做过生意，不会想刷锅吧？”她双眼充满水雾：“你就欺负我一个小寡妇。”
蒯父神色骤冷，眸子中仅剩不多的情谊如潮水般褪去，顷刻间覆盖上一层冰霜：“奚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这生意上的事儿，哪有强买强卖的？”
“更何况当年老王走的时候，也给你留下不少家产吧？我这笔单子总价还不到一百万，你就算接了，扣除成本也赚不了几个钱，何必口出狂言，胡搅蛮缠呢？”
他己经看见不远处的肖阳走了过来，在人前，肖阳给面子喊一声蒯叔，但蒯父又不是愣头青，熟读《位置》这门学科。
绝不会仗着蒯星月的名头在公司里搞风搞雨。
“叔，谈生意呢？”
“肖总，一点业务上的事儿。”
两人打了个招呼，周轻颜挽着肖阳的胳膊消失在了门口。
“蒯总，你别走啊，这事儿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眼看蒯父己经拉开车门，奚总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并挡在车前。
“我说奚总，你也是广告界的老人了，不要仗着漂亮，就把问题简单化，什么都往那种事情上去联想。”
蒯父摇摇头：“我说的那家广告公司，人家有衙门的资源，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奚雨菲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眼角一字柳叶眉紧紧蹙在一起。
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奚雨菲突然蹲下，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指甲几乎要陷入头皮，她的肩膀剧烈颤抖着，竟然呜呜抽泣起来。
瞬间崩溃的情绪伴随着眼泪砸在地上，一滴、两滴、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滑跪下去，黑丝包裹着的膝盖抵在冰冷的地面，手心撑在膝盖上。
约莫5分钟后，奚雨菲终于接受了现实，不顾来往众人的目光，捡起地上手提包，钻进不远处的车子里。
“何文辉，你赶快给老娘把钱还回来！”
车子里，奚雨菲不顾形象的歇斯底里咆哮。
“奚总，你的钱都变成了公司股份，咱们章程、工商、税务都变更过了，想退股，那就就召开股东大会吧。”
“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钱呢？”
对方沉默一会儿:“钱都花出去了啊，一部分还了货款，一部分还了银行，还有一部分定了材料。”
“都花了，为什么我最后才知道？”
“奚总，我是公司的总经理，根据章程我负责公司基本运营，您是大股东，可以定期查账的。”
奚雨菲也不完全是个草包，她入股后第一个月底，就向何氏房地产公司派遣了财务人员。
可谁会想到何文辉动作这么快，钱还没捂热，就己经花了个精光。
“你人在哪里？”
“我啊，在英国考察市场呢。”
“你他妈一个房地产公司，去英国考察你妈呢！”
奚雨菲彻底破防，一辈子都没用过的粗鄙之语持续输出好几分钟。
但更让她破防的是，对方己经挂断了电话。
何文辉当然没去英国，他伸了个懒腰，穿着睡衣下了床，双手插兜矗立在落地窗前，维多利亚港的霓虹倒映在玻璃窗上。
自顾自的点燃一根香烟：“奚总，我也不想的啊，要是准备跑路，我也不会先将银行的钱还了。”
何文辉摇摇头，他最初真的是想干出一番事业的。
可惜刚融资5000万，还了部分银行贷款后，考古队就向何氏房地产公司通报了考古进度。
一看起码5年以上，何文辉顿时就懵了。
不是，你要在这儿5年，不是要我的命吗？我这破公司还能撑五年以上？
他不死心，私底下又找了相关方面的朋友，联系考古队现场勘察，得出结论 。
“何总，5年是最低时限，我自己估计起码得10年。”
对方拍了拍何文辉的肩膀，惋惜的说道。
要是李黄瓜这些喜欢捂盘惜售的港商，说不定还以为这是好消息，5年后房价还能再涨一波。
但何文辉却欲哭无泪，自己就指着这块儿地皮翻盘呢，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所以他首接一咬牙，通过各种手段将剩余的几千万从公司转了出来，还以公司的名义在外面借了几百万。
不是他不想多借，只是世上像奚雨菲这样的傻子太少。
人家一听你是何氏房地产开发公司，概不赊账。
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何家的风头谁没听过，老爷子都抓进去了，可不敢借给你。
“只是这钱怎么出来呢？”
何文辉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他跑路属于临时起意，并不是早有预谋。
跑出来之前，仅仅将钱转了出去，倒了好几道手续存在一个皮包公司账上。
这么多钱想出国，正规手续就别想了，中行对外汇的审核十分严格。
这也是何文辉停留在香港的原因，他得找黑中介啊！
而此时在车子里歇斯底里疯狂发泄后的奚雨菲，整个人颓废的半靠在主驾驶室上，脑海中疯狂闪过无数种想法。
“怎么办，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忽然悬停，刚刚哭过还染着水珠的睫毛微微一颤。
“刚才老蒯叫肖总？那个人我好像哪里见过，还有他身边那个女人，这么漂亮，我的印象不可能出错。。”
“老蒯己经是星辰集团手下二级公司的老总了，他将那个年轻人称作肖总，不是同级别，就是比他职位更高。”
奚雨菲抬头看了眼星辰集团的牌子，在手机上搜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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