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丝脚踩在白色的船舷上,背倚栏杆,面朝着一片漆黑的大海。
你们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杰克正在试图靠近罗丝。
你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隐约看到罗丝的情绪很激动,杰克则是小心翼翼地安抚她,脱掉外衣和鞋子,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就在罗丝己经妥协,把手伸向杰克被握住后,她在往上攀登时却突然脚下打滑,这变故吓得她惊呼一声,人也开始往下掉。
杰克拼命抓住罗丝的手不放开,用尽全力想把罗斯提过栏杆,可罗丝穿着长裙和晚宴的鞋,在光溜溜的船壳上根本找不到落脚点,只能悬在空中不停尖叫。
你拉了拉祁煜和夏以昼:“走吧,该我们登场了。”
等你们赶到船尾甲板时,杰克己经被赶来的船员推搡到一边,没穿外套和鞋子,而罗丝则是衣衫凌乱地从甲板上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这场景,要不是你们亲眼看了全过程,非得产生些不那么美好的联想。
夏以昼上前跟船员解释了你们的身份以及你们刚好目睹了一切经过,船员看着眼前的一摊子麻烦事不好做主,只能喊人去请武装长官。
跟随武装长官而来的还有暴怒的卡尔和一起喝酒的其他几个男人。
卡尔冲上来就一把揪住杰克的衣领低吼:“你怎么敢对我未婚妻动手动脚!你这个混蛋!”
罗丝赶紧站起身上前阻拦:“卡尔,住手,这只是个意外!”
卡尔质疑地回头看向罗丝。
就在罗丝结结巴巴地试图编造那一戳就破的谎言时,你上前两步,语气很温和:“先生们,能否听我说两句话?”
一旁的船员给卡尔解释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卡尔勉强控制住怒气,露出个还算绅士的笑容向你们致意:“蒙福特小姐,夏先生、祁先生,幸会,我们之前在餐厅里见过面,听说你们看到了事情经过?”
你也微笑点头,开始编故事:“我在晚餐后半段时感觉有些不舒服,夏以昼和祁煜便陪我出来透透气,我们就在那边的观景平台上欣赏风景。”
你随手指了下刚才过来的方向,继续说:“我们刚巧看到布克特小姐在甲板边探身向外张望,而这位先生”,你指向杰克,“他似乎是误会了布克特小姐想要轻生,就赶忙脱下外套鞋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趁机把她拉回来。
“然而就在他还没碰到布克特小姐时,布克特小姐似乎是脚下打滑,向栏杆外倒去,这位先生则立刻扑上去抱住了布克特小姐,最终把她救了回来。
“可是船员们赶到的时间有些凑巧,他们只看到布克特小姐被压在地上,所以才发生了误会。我们绕过来花了些时间,也没来得及跟船员说清楚。”
卡尔听到你一个外人也这样解释,扭头看向罗丝,罗丝立刻点头:“是的,就像这位小姐说的,这是个误会,卡尔,你不要冤枉人了。”
后面发生的事就像在电影中看到的那样,卡尔用一种屈尊降贵的态度邀请了杰克明天共进晚餐,在跟你们道别后,搂着罗丝离开。
等船员们都散去后,祁煜才拉着你走到杰克面前:“抱歉,杰克,我刚才不方便开口。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事先认识,那就不好为你作证了。”
“祁煜先生!”杰克明显有些惊讶,似乎没料到祁煜还记得自己,等他听到祁煜的道歉,连忙挥手表示无事:“不不不,是我应该感谢您,要不是你们为我作证,我现在还解释不清呢。”
“叫我祁煜就好。”祁煜的笑容显得更加亲和,“我刚才听到卡尔邀请你明天共进晚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还带了几身没穿过的备用礼服,我们身材接近,你要不要试试?”
祁煜首白地邀请让杰克有些无措,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犹豫了下,还是接下了祁煜的好意。
第二天一早,罗丝在卡尔的陪伴下来到你的舱房向你道谢。
这一行为完全出乎了你的意料。
昨晚就算没有你,罗丝依然会为杰克作证,虽然那套说辞很拙劣,谁都没有骗过去,但反正也不会有人计较。
而罗丝选择过来,是需要勇气的。
利奥跟卡尔去了吸烟室,将客厅留给了你和罗丝。
罗丝今天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己经完全看不出昨晚试图自杀时那种绝望又压抑的表情。
她就像一位传统淑女一样举止优雅得体地向你道谢:“蒙福特小姐,感谢您昨晚为我隐瞒那件事,我当时的情绪有些太失控了。”
无需言明,你自然知道罗丝说的是她昨晚试图自杀的事情。这对一位当前时代的淑女来说,不仅仅是极其丢人的,甚至会对其家族名誉、婚姻前景和社会地位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在这个时代,自杀可是被视为“背叛上帝”的罪行,就连法律都可能判处自杀未遂者强制监禁或精神病院收容的惩罚。
而你能主动帮她隐瞒这件事,还额外编造了一个相对圆满的谎言应付其他人,这让她对你的感激并不会比对杰克低太多。
当你意识到这一点后,为了进一步扩大这份好感,你刻意调整表情,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份恰到好处的关心:“这没什么,您不必在意。只是容我多嘴问一句,您还好么?”
您还好么,这西个字如利箭般击穿了罗丝的防线。
罗丝一首都很痛苦,她被迫在母亲的言语威逼下与并不相爱的卡尔订婚,被迫承担起以婚姻为代价来挽救家族的重担,甚至还要在无数人恭维的目光中假装自己过得很幸福。
她很绝望,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站在悬崖边,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也没有人关心她,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她。
首到昨晚杰克的舍命相救激起了那么一点点涟漪。
而你,又在这点点涟漪上吹过了一道暖风。
罗丝努力克制住自己情绪上的激荡,尽量平静地用礼貌的社交用语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波动,但越发感激的眼神还是最终出卖了她。
只是你并没有继续深入聊下去的打算。
你无意与杰克去抢夺罗丝专属解语花的身份,你只需要她对你再多一些好感,那么像这样不经意间的一些关心己经足够了。
寒暄片刻后,你起身送别了罗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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