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黎南夏抱着锦锦刚下了车,就听见有人在叫她。
“南夏。”
她疑惑回头。
还没看清楚,一道人影就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黎南夏顿时抱着锦锦往后退了几步,身边的护卫迅速上前。
看到被护卫拦住的人,翻了个白眼。
罗永山被护卫架着,却依旧不死心的想往前冲,他眼眶发红,声泪俱下∶
“南夏,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我们是真的生活不下去了!”
“求求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好不好?”
看着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如今衣着破烂不堪,灰头土脸,黎南夏心里不禁涌上一阵快意。
“将他赶远些。”
“真晦气。”
她如今和罗永山连话都不想说,看见他那张脸,她就觉得犯恶心。
护卫认真执行她的命令,一首将罗永山赶去了督军府的拐角,甚至都不让黎南夏再看见他。
“滚,不许再来督军府!”
对于这种负心汉护卫也毫不客气,一把将罗永山推搡至角落,表情凶恶拿着枪对他点了点,这才转身离开。
好不容易蹲到了黎南夏,却没想到对方连他看都不看一眼,罗永山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贱人!”
愤愤不平的他朝墙上啐了一口,不甘心的看着高高的墙壁,使劲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还没回到家,罗永山就听见了来自家里的吵闹声,这让他顿时生出了不想回去的心思,可他不回去如今又能去哪呢?
此时天色近暮,他站在巷子里,出来闲聊的各家各户看见他,顿时神色一变,嚷嚷着“晦气”“倒霉”之类的话语,转身就关上了自家的门。
有喜欢看热闹的妇人和男人们反而不进去,就坐在屋檐下看着罗永山,大声讨论着负心汉,陈世美的话题,说到高兴的地方还要看一眼罗永山接着笑。
罗永山咬着牙,走在巷子里,听着两边的讽刺笑声,他耳朵嗡嗡作响,加快了脚步,赶到了家里。
巷子的最后一间屋,是他磕磕绊绊,求了好久,最后花了大价钱才租下来的杂物房。
他和黎南夏离婚,也就是得罪了黎北镇,整个华北城没有任何人敢租给他一间屋子,最后还是一户人家不忍心,将自家的杂物房租给了他。
可那人坐地起价,用一个月三块大洋的价格租给了他。
推开破烂的木门,院子里垃圾遍地,屋子摇摇欲坠,听着里面如同泼妇骂街的吵闹,罗永山心里顿时涌上了后悔。
当初他在外面西处风流,寻花问柳多好啊!
怎么就昏了头睡了黎南夏身边的丫鬟呢!
睡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让人怀孕了!
要是玉珠没有怀孕,他依旧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大老爷!
罗永山悔恨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咬牙切齿。
房间里的人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穿着灰色粗布衣的老太太跌跌撞撞跑来出来,蓬头垢面的她头上依旧插着几根金钗,她一把抓住儿子诉苦,“玉珠那贱婢目中无人,竟然让我出去乞讨!”
“乞讨!她居然让我去干那种下等人才干的事。”
“你听听这话,我可是……”
“娘,别说了!”
罗永山突然出声喝住母亲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几个月了,他母亲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身份尊贵,做不得平民百姓的活,可他也是身份尊贵,自小被人伺候长大的,难道他就做得这平民百姓的活吗?
“逆子!”
罗老夫人怒瞪着罗永山,“你竟然对我发火,没大没小!”
“娘,大清早就没了。”
罗永山疲惫的推开母亲,往房间里走去。
这个杂物房真的很小,小到只有一间房和一块巴掌大的院子。
而他们三个人晚上就打地铺,挤在地上睡着觉。
床?
杂物间自然是没有床的,可普通的床三个人又不够睡,大了房间也放不下,最后只能三个人打地铺了。
角落里放着一张缺了半个腿的桌子,玉珠就坐在桌子上哭泣。
往日里光鲜漂亮的玉珠如今也因为怀孕和环境的原因十分憔悴,老了不少,听见动静,她擦了擦眼泪,看见进来的罗永山哆嗦了一下。
罗永山看见玉珠,心里的火瞬间被点燃了,他大步上前撕扯着玉珠的头发将她狠狠摔在了地上,“你敢不尊重我娘!”
紧接着,拳头如铁锤般不断砸在身上,玉珠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紧随着就是席卷而来的剧痛,仿佛如同无数钢针扎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恍惚间,玉珠想到了小时候自己被父亲殴打的画面,又想到了被黎南夏带回去的的日子。
她苦笑一声。
这就是她背叛的报应啊。
在玉珠瑟瑟发抖,蜷缩起来的时候,罗永山喘着粗气,边打边骂。
仿佛只有在玉珠这个弱小可怜的女人面前,他才能拾起自己大男人的尊严,才能找回自己那仅剩的,一点可怜的自尊心。
从外面进来的罗老夫人看着这一幕,丝毫不同情,反而使劲朝玉珠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仿佛这样就是在报复玉珠对自己的不尊敬。
唾沫溅在玉珠的眼皮上,也许是这一点凉意,让玉珠回过了神,她忍着身上的痛意,看着己经在打着自己,却唯独绕过腹部的罗永山,冷笑一声。
她身子不明显的动了动,看着罗永山的拳头,她忍着剧烈的疼痛,一点一点计算着距离,下一秒,柔软的腹部被重重的捶打上。
相比那一瞬间要命的疼痛,疼出冷汗的玉珠更多的是解脱和轻松。
真好,孩子。
娘不用战战兢兢期盼你能出生,也不用因为你而忍受如此屈辱。
感受着身下的热流,玉珠不再挣扎,闭着眼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那一秒,她听见了老夫人刺耳的尖叫,以及罗永山慌乱,不知所措的话。
“娘,她出血了,我不会杀人了吧!”
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玉珠,老夫人十分镇定的过去摸了摸她的气息,“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我去请大夫!”
罗永山还惦记着玉珠怀的是自己的孩子,急急忙忙的从老夫人的头上拔下一根金钗,就跑了出去。
“孩子是保不住了。”
看着家徒西壁,又漏风漏雨的房子,以及躺在地上一身是血的女人,郎中目光同情,语气遗憾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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