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琉璃谷寒雾弥漫,苏挽棠的鹿皮靴碾过满地碎玉,月光照在谷底那方血色玉玺上,玺纽金蝉振翅欲飞,与她和顾砚舟身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这是陷阱。"顾砚舟按住她探向玉玺的手,玄铁护腕下青筋暴起,"三丈外有火药味。"
话音未落,谷顶忽然亮起数百火把。一队黑衣死士顺着铁索滑下,为首者戴着青铜鬼面,手中弯刀映出玉玺猩红的光。
"金蝉圣物,当祭神明。"鬼面人嗓音沙哑如砾石相磨,刀尖首指苏挽棠眉心,"圣女,该归位了。"
顾砚舟的刀比他话音更快,寒光过处,三根铁索应声而断。坠落的死士砸在玉玺旁,鲜血触地瞬间,谷底突然裂开蛛网般的金纹!
"走!"苏挽棠拽住顾砚舟暴退,身后岩浆冲天而起,裹着玉玺化作一条火龙。那金蝉玺纽在烈焰中睁开复眼,千道金光刺破夜幕。
鬼面人在火中狂笑:"金蝉开眼,神临人间!"
江南烟雨楼,说书人惊堂木拍得震天响:"要说那谢九爷,死前竟将谢家暗桩托付给个卖酒女……"
二楼雅间,与谢九霄七分相似的青衣掌柜正在煮茶,忽见窗棂钉入一枚孔雀翎。翎管中掉出半片龟甲,刻着:"申时三刻,千金台。"
"终于来了。"他碾碎龟甲,袖中滑出与谢九霄一模一样的软剑,"哥,你的债该还了。"
千金台拍卖场,南海鲛珠刚叫到三万两,忽见一青一玄两道身影破顶而入。青衣人软剑缠住展台上的鎏金匣,却被玄衣人用刀鞘截住。
"谢十渊。"顾砚舟刀锋抵住他咽喉,"你果然没死。"
"顾大人不也诈尸了么?"谢十渊瞥向包厢内的苏挽棠,"圣女可知,真正的金蝉玉玺需处子血温养?"
展台突然炸开,鎏金匣中射出百枚毒针!苏挽棠甩袖卷起锦缎格挡,腕间金丝却突然收紧——那根本不是玉玺,而是缠着金蝉丝的傀儡头颅!
"小心幻术!"顾砚舟劈碎傀儡,露出匣底血字:"子时皇陵,以血换血。"
皇陵地宫深处,九百九十九盏人皮灯笼无风自摇。国师手持骨杖立于血池前,池中浮着的赫然是老皇帝的面皮!
"陛下,该更衣了。"他抖开绣满金蝉的龙袍,"待子时月食……"
"砰!"
石门轰然倒塌,苏挽棠的银针钉入骨杖三寸:"国师大人,披人皮不嫌硌得慌?"
血池突然沸腾,无数金蝉幼虫涌出,眨眼啃尽池边侍卫血肉。顾砚舟挥刀斩虫,刀锋却被黏稠血丝缠住:"是蛊蝉!"
"错了。"谢十渊的声音从暗处传来,"这是用金蝉血脉喂养的弑神蛊。"他剑尖挑开暗格,露出冰棺中谢九霄的尸身,"哥,你看,我找到复活你的法子了。"
国师骨杖猛击地面,老皇帝的面皮突然睁开眼:"杀!"
地宫西壁翻转,冲出三千傀儡禁军,眼窝里皆蠕动着金蝉幼虫。苏挽棠割破掌心,金血滴落处蛊虫退避三舍,却引来更多傀儡飞扑!
"这样下去不行!"顾砚舟后背中箭,黑血瞬间腐蚀铁甲,"必须毁掉母蛊!"
苏挽棠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完整的金蝉图腾:"用那个法子。"
"你会死!"
"总比变成蛊虫强!"
二人十指相扣跃入血池,金蝉图腾迸发刺目光芒。池底传来古老吟唱,一具青铜棺椁缓缓升起,棺盖刻着:"金蝉圣女,涅槃为神。"
月食降临的刹那,青铜棺轰然开启。棺中女子面容与苏挽棠一模一样,眉心金蝉纹路鲜活欲飞。
"母亲……"苏挽棠踉跄跪地,腕间金丝突然勒入血肉。棺中女子睁开眼,瞳孔竟是琥珀色复眼!
"好祭品。"她指尖轻点,顾砚舟心口刺青破体而出,化作金蝉没入她掌心,"等了百年,终于等到纯血。"
谢十渊突然软剑贯胸:"等的就是你!"
剑刃在触及女子心口时寸寸断裂,反震之力将他掀飞撞柱。国师狂笑着撕下人皮,露出布满金蝉卵的脸:"恭迎圣主归位!"
女子抬手间地动山摇,顾砚舟的刀,苏挽棠的针,皆在半空熔成金水。就在她要扼住苏挽棠咽喉时,冰棺中的谢九霄突然睁眼!
"阿棠,刺她脐下三寸!"
苏挽棠以身为刃撞向女子,发间银簪精准刺入命门。女子厉啸震碎半数人皮灯笼,金蝉虚影在月食中溃散成灰。
"为什么……"她死死攥住苏挽棠的手,"你也是……"
"我不是祭品。"苏挽棠拔出染金的簪子,"是弑神者。"
地宫开始坍塌,谢九霄的尸身化作光点消散。顾砚舟拖着苏挽棠冲出陵墓时,看见京城方向升起九盏血灯,摆成金蝉振翅的阵型。
三个月后,漠北客栈。
说书人口沫横飞:"金蝉女弑神那夜,有人瞧见皇陵飞出金翅大鹏,爪子上还抓着半块玉玺……"
角落里,戴面纱的女子斟满血酒:"第十盏血灯亮了。"
她对面的男子摘下斗篷,心口金蝉刺青己蔓延至脖颈:"谢十渊在灯阵中央。"
窗外忽有马蹄声如雷,边关急报响彻长街:"漠北王庭反了!领军的是个金瞳鬼面人!"
女子腕间金丝突然绷首,在桌面勒出血痕组成的南疆文——"神未死。"
风卷起面纱一角,露出她琥珀色的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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