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为引食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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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为引食为先

 

玄微国师那“沉水凝魄香”的香灰,

像一枚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了林宝紧绷的神经里。

小厨房里那口金锅的光泽,此刻映在她眼中,都带上了一丝不祥的意味。

“清虚观……国师……”

林宝喃喃自语,只觉得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见底。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吩咐小武子:

“慎刑司那边,让高公公的人盯紧了,香灰的事……先别声张。

另外,你悄悄去打听打听,国师近些日子,可曾入宫?

或者宫里哪位主子,最近和清虚观走得近?”

小武子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还没等林宝理出个头绪,临华殿又迎来了新客人。

康太妃身边的掌事嬷嬷,张嬷嬷。

这位嬷嬷年纪不小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

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不动声色地扫过殿内崭新的陈设和那口显眼的金锅。

“给永安公主殿下请安。”

张嬷嬷行礼一丝不苟,

“太妃娘娘听闻殿下晋封之喜,特命老奴送来贺礼,

并请殿下得空时,往慈庆宫坐坐,

太妃娘娘说……许久未见殿下,甚是惦念。”

礼物是几卷古雅的佛经和一串品相极佳的沉香手串,透着康太妃常年礼佛的清淡雅致。

林宝心中警铃大作。

康太妃是先帝晚年颇为宠爱的妃子,

身份尊贵,性子却有些孤高清冷,

与皇后沈清漪的关系更是微妙,素来不太亲近。

这突如其来的“惦念”和邀请,透着十二分的蹊跷。

“太妃娘娘慈心,本宫惶恐。”

林宝客气地应着,

“待本宫安顿一二,定当去给太妃娘娘请安。”

张嬷嬷笑容不变,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林宝的脸,

像是要从她细微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殿下客气了。太妃娘娘还说……殿下昨夜在坤宁宫辛苦了。

那坤宁宫……唉,自打十年前出了那档子事,就总让人觉得阴气重。

皇后娘娘此番能转危为安,殿下功不可没。

只是……秦嬷嬷那事儿,真是可惜了。

听说她生前,最后去的地方是西苑?

那地方荒僻,以前倒是常有人走动,尤其是……

先帝在时,清虚观的道长们常去那里采些特殊的草木,说是入药炼丹用。”

张嬷嬷的话,像一串刻意丢下的珠子,精准地滚到了林宝最在意的地方。

【叮!检测到重点目标人物康太妃。深度八卦挖掘开启!】

【目标核心秘密:

其与先帝晚年宠信的神秘方士(玄微国师之师)关系匪浅。

当年那位方士预言“双龙夺嫡,血染宫阙”后不久暴毙,死因成谜。

康太妃对此耿耿于怀,怀疑与宫宴案幕后之人有关。

她虽对皇后无甚好感,但更忌惮那只搅弄风云、连先帝心腹方士都能除掉的幕后黑手。】

林宝心知,

此番借张嬷嬷之口提及西苑与清虚观旧事,

是隐晦的试探与提醒,

意在看看这位新晋的、似乎搅动了坤宁宫死水的永安公主,

是否真能成为撬动旧案的契机。

【关联秘闻碎片(宿主能量不足):

其宫中藏有部分那位神秘方士遗留的笔记残片,

其中隐约提及过几种罕见香料的调配与用途,与“沉水凝魄香”有相似之处。】

林宝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

康太妃手里可能还有关于那种香料的线索。

她这是在借张嬷嬷的嘴,给自己递话?

还是另有所图?

会是陷阱吗?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多谢太妃娘娘挂心。

西苑……臣女也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些渊源。

秦嬷嬷之事,确实令人扼腕,只盼慎刑司早日查明真相。”

张嬷嬷深深看了林宝一眼,似乎对她滴水不漏的回答并不意外,

依旧笑得恭敬:

“殿下说的是。那老奴就先告退了,太妃娘娘静候殿下佳音。”

她特意加重了“佳音”二字,才躬身退下。

送走张嬷嬷,林宝只觉得心力交瘁。

端王的警告、吴昭仪的试探、康太妃的暗示……

还有那悬在头顶、与玄微国师关联的香灰。

每一道目光都像带着钩子,想从她这个新晋公主身上刮下点东西来。

她烦躁地揉了揉额角,目光落在小厨房那堆金光闪闪的锅具上。

【哎……现在也只有揉面团能让我冷静。】

林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撸起袖子就冲进小厨房,

“春杏!夏荷!备料!和面!本宫要做……做核桃酥!”

春杏和夏荷看着自家公主一副“我要用点心淹没烦恼”的悲壮架势,

不敢多问,赶紧忙活起来。

林宝发泄似的揉着面团,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康太妃的提醒……西苑……清虚观……炼丹……香料……玄微国师……十年前……幕后黑手……

这一团乱麻……要是能跑就好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小武子刻意提高的通报声:

“公主殿下!高公公求见!”

林宝手上动作一顿,面粉沾了一脸也顾不上擦:“快请!”

高升快步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他瞥了一眼正在和面的公主,

眼神有点复杂,但还是迅速压低声音:

“殿下,慎刑司那边……有新发现。”

林宝心提到了嗓子眼:“说。”

“那特殊的香灰,己经找宫里的老供奉确认了,

确系‘沉水凝魄香’,

此香极其名贵,用料罕见,非皇亲国戚或得道高功不可得。

宫里头,除了几位老祖宗和……清虚观的玄微国师,旁人根本用不起。”

高升语速很快,

“而且,他们在西苑烂木头堆深处,发现了一个被踩进泥里的、半截的腰牌!”

“腰牌?!”林宝呼吸一窒。

“对!虽然只有半截,上面沾满泥污,但材质特殊,

是……是清虚观内门弟子或高阶执事才有的紫檀木腰牌。

上面残留的刻痕,勉强能看出一个……‘静’字边!”

玄微国师座下的大弟子,道号不就是……静虚?!

这指向性,几乎己经明晃晃地贴上了清虚观的标签。

高升的脸色也很难看:

“皇上己经知道了。

皇上让奴才转告殿下……”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帝王的森寒,

“‘水浑了,才好摸鱼。

永安,你且安坐,你的小厨房,该开火就开火。’”

林宝指尖冰凉。

水浑了,才好摸鱼?

皇上这是……要以她为饵?

把她这刚刚升职的公主,放在风口浪尖上,引蛇出洞?

安坐?开火?

她看着手里软塌塌的面团,再看看那口金光闪闪的御锅,

只觉得这“安人心”的点心,

怕是要掺着血雨腥风一起炖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面团重重摔在案板上,溅起一片面粉。

“春杏!烧锅!夏荷!拿御赐的百年老蜜来!”

林宝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儿,

“本宫今天这核桃酥,一定要做得……又香又脆,安神醒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躲不了,那就……用这金锅玉铲,把这浑水搅得更浑!

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沉不住气,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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