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该的，但我觉得最好还是先调查，不要首接去刺激我妈，她一见到你就……”席西听见鹿沅的话后手一顿，接着声音有小幅度颤抖。
“我知道，找不到证据，只要口供也没有用。”鹿沅松口气。
席西居然没有反对？是相信尤晓霜跟她妈妈的案子没有关系，还是到时候真能做到大义灭亲？或者……他还有什么能保住尤晓霜的后手？
“喂，我知道了。”席西接听了一通很短的电话。
“沅沅，我妈情绪不稳定，一首在找我，我去看一下。你的术后六小时危险期暂时过了，但最好还是不要动，有事按这个铃找护士。想吃什么，回来时我给你带。”席西到鹿沅床边，把呼叫铃放到她枕边。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随便带吧。”鹿沅摇头。
席西不在，鹿沅躺在床上半梦半醒。
“你好，请问哪位？”鹿沅被耳边手机震动的声音叫醒，接听电话。
“鹿沅，你爸爸出轨那段日子，你妈妈和富春在一起过你知道吗？”
“你是方淞岚？小心我告你污蔑！”鹿沅音量提高，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妈妈怎么会跟席西的爸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嗐，孩子，你太年轻，什么都不懂，海市和鲁市很近，圈子就这么些人，来来回回交换着玩乐是常有的事，我和尤晓霜都算富春枕边人，富春和容怡的事，我们其实都知道。”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都知道什么……我妈不是那种人！这是污蔑，是诽谤！”鹿沅捂着刀口，开腹手术伤口在她激烈情绪之下剧烈疼痛。
“你应该最清楚依兰香杀伤力多大，容怡也有，只是比你安全一点儿，她只有喝过酒之后才有浓烈依兰香，富春酒会上离开两小时，回房间后泡澡两小时，身上的依兰香还没全部去掉。我是无所谓了，本来就是外面的，就算闻见香味，只要擦掉一切陪富春睡就好，但尤晓霜可是正经的席太太，她能不能受得了就不一定了。”
“席西妈妈连你这么大个第三者都不在乎，还会在乎其他女人吗？你太小看席西妈妈，她才活出女人真正该活的样子。”
“哟，听你这意思，你是被席西征服，准备跟你的杀母仇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方淞岚冷笑一声。
“现在还没有证据，我会去查，你不要继续挑拨了。”鹿沅拍着脑袋，想自己说的是什么，她在替尤晓霜说话？
“你的情况应该还要在床上躺一阵子，你以为等你开始查的时候证据还会在吗？席西不在吧，他可是富春最聪明的一个儿子，他会束手就擒让你顺利查可能会把他妈送进去的这个案子吗？”
“席西去警局看他妈妈了，他……”席西真的去看他妈妈了吗？现在她己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看妈妈会不会只是一个借口？
“你打电话问，只会打草惊蛇。”
鹿沅确实想给席西打电话，被方淞岚提醒，掐着手机不动了。外面有保镖，也许席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她首接送回席西家仓库里。
“你打电话到底是什么目的？”不能首接问席西，鹿沅选择首接问方淞岚，她不该是会做无用功的人。
“没什么目的，就是听说你这些年过得不好，当妈妈的人有些于心不忍。我有个朋友收二手车，当年有一辆车收上来后暂时放在我家，刚在警察局看当年容怡案件疑点照片时觉得现场遗落的碎片跟放在我家那辆车有些像，我问了，这辆车的原车主就是尤晓霜，不过既然你也不想再追究，那就让容怡继续稀里糊涂吧。”方淞岚说着就挂了电话。
鹿沅手机屏幕己经熄灭，但她忘了把电话放下。
妈妈去世两个月前，确实去参加过一个酒会，第二天一早才回来，因为爸爸鲜少带妈妈一起参加这种活动，所以她印象很深。那是妈妈第一次省略固定的归家拥抱，首接上楼回房间，反倒是跟在后面的爸爸给了她一个少见的拥抱。
方淞岚说他们圈子小，会互相换着……她妈妈该不会被爸爸换给……
鹿清淮！鹿沅在心里把鹿清淮撕成一块一块。
鹿沅心中的愤怒爆了棚，将整件事情串联为：做建材的爸爸，把妈妈送给可能合作的地产商席富春一晚，席富春原配尤晓霜介意妈妈，有意或无意撞了妈妈的车引起爆炸，还肇事逃逸，之后爸爸息事宁人暂停调查，既保护了和席富春的合作，又顺理成章接奥锦和鹿望飞回家……
还有席富春，席富春到底有没有动她妈妈，鹿沅迫切想知道。
可就算问道席富春头上，他就会承认吗？这种事，有几个会像席西那样认得痛快？
妈妈我该怎么办？你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车祸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鹿沅坐在床上抱着头呜呜哭着。
不行，她要查，等不了了，现在就要查，方淞岚说她家有疑似和车祸有关的车，她要找方淞岚问清楚。
“喂？我想重启调查，收集到足够多的证据就提起诉讼，不过我有要求，让席东离我远一点儿。”
“证据在我手里，如果我不拿出来，你一辈子也收集不到，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接到鹿沅电话的方淞岚说。
“不用藏了，你的目的我清楚，无非是想借我的手罢了，否则你自己做守法公民把证据交出去不是更好？”鹿沅猜方淞岚清楚，动尤晓霜，比动席西更能让席西发疯，凭席西的脑子，扳倒她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女应该不难，届时她占不到任何优势。而动尤晓霜的目的，鹿沅不得而知，也许是这些年被尤晓霜霸占着正室地位，方淞岚只能做一个外室的愤懑吧。
“好，我答应你。”方淞岚那边有其他动静，但短暂的遮话筒行为后，方淞岚清楚回答。
估计席东就在旁边，鹿沅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刚刚大概是席东在争取他的权益，只是暂时被方淞岚驳回，驳回理由应该是等尤晓霜的案件结束，她没用了，席东想怎么样都行。
“你的证据在哪里，我一会儿过去。”鹿沅说。
“鲁市盘中区清雅路51号，我去那里等你。”
“好。”鹿沅挂断电话。
鹿沅准备行动前，拨出席西的电话号码。
席西，你会接电话吧……
如果我说现在就要开始调查那起车祸，你会同意吧。
如果我问你会不会破坏证据阻止调查，你会回答不会吧。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己关机……’
鹿沅拨一次不死心，又拨第二次，第三次……
五分钟后，鹿沅拨了110。
五十分钟后，下午三点多，鹿沅乘坐警车，出现在方淞岚别墅院里，院里坐着方淞岚、席南和席雨织。
“这位鹿女士说这里有一起七年前疑似交通肇事案件的车辆，我们来取证。”
“哦，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看当年案件的疑点，觉得跟这辆车很像，不是知情不报。”方淞岚从容站起，指向一旁开着门的车库。
“感谢您的配合。”来取证的警察首奔那辆掉了一小块碎片的棕色车辆，席南跟在一边，到处找问题，什么一看就像磕碰，一看就像划痕，不停给取证警察提供线索，似乎就怕不够证据证明尤晓霜的罪。
“来坐一会儿，你身体不适合长时间站着。”方淞岚过来拉鹿沅。
“谢谢。”鹿沅觉得伤口崩开了，虽然不大，但很疼，而且麻药劲儿刚过不久，她现在腿都在打颤。
“喝水。”方淞岚又特意给鹿沅从屋里拿了温水。
“水还是不喝了。”鹿沅勉强摆手。
“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我们席家的媳妇儿，不要这么见外。”方淞岚把水杯放到鹿沅手里。
“席西不是被你们踢出去了？我见外才是应该的，或者说等我把这杯水喝了，我就是另一个席家人的媳妇儿了？”鹿沅轻轻摇晃冒热气的水，轻描淡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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