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年前国庆当天,席富春带尤晓霜去海市他爸妈家,之后把尤晓霜留在爸妈那里,自己出去见朋友。
出门前,那幅一首挂在他爸妈家二楼楼梯转角墙上的油画还在,回来后画就没了。他问过爸妈,两人都说不知道,席富春还怀疑是尤晓霜偷偷把画弄坏藏起来,但碍着尤晓霜娘家,不好因为一幅画大发雷霆,于是吃饭时也堵着气,和席广深的开心愉快形成鲜明对比。
席富春和尤晓霜算是联姻,而且尤晓霜是低嫁。
尤通海是鲁市中医大家,学生遍地,名望极高。只有一个独生女尤晓霜,却对中医毫不感冒,整日在闺房里鼓捣自己的成品珠宝,拼拼拆拆再加工,风格独树一帜,得到闺蜜们鼓励后愈发努力,设计邀请纷至沓来,在鲁市也逐渐有了名气。
席广深一路从年轻时的包工头做起,到逐渐有了自己的工程队,娶了给工程队做会计的老婆,带着十岁的席富春最终在鲁市扎根,因为喜欢海市风景,两年后又在海市买了房子。
之后,席广深因为一次鲁市医院之旅搭上尤通海的快船,投其所好,两个人关系虽不至于称兄道弟,但如果席广深开口,尤通海也能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小小帮助推荐一把。
有尤通海做背书,席广深的产业在鲁市迅速积聚,但他仍不满足,希望能和尤通海关系更进一步,于是把心思打到尤晓霜身上,让席富春去追尤晓霜。
可席富春并不喜欢尤晓霜这种性格,觉得他驾驭不了这样的女人,所以明确拒绝,认为凭他自己努力也能让公司更好。
恨铁不成钢,席广深自己出马,在鲁市圈子里逢酒局就夸尤晓霜肯定是个好媳妇,他家要是能有这么个儿媳妇,那真是烧了高香……
各种赞美夸了半年,鲁市很多人都知道席家想娶尤晓霜,尤通海自然也知道。而且那时席富春相当努力,为了不通过女人实现财富版图,拼的一天只睡西五个小时,此举被尤通海认为此人可托付女儿终身。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席广深和尤通海在鲁市最好的饭店为儿女举行了订婚宴,席富春和尤晓霜被带到现场时都是懵的。
席富春和尤晓霜反抗无效,订婚第三天领证,半个月后就是一场新郎新娘都不情不愿的盛大婚礼。
婚后,本就对联姻不满的席富春不常回家,理由就是接手公司需要熟悉。反正妻子自立,并不依靠他,整日活得自在,他在不在家都一样。而且普通室友还能聊上几句,他们俩的行业一个地产一个珠宝,几乎没有共同话题。感情不够亲近,什么生活都不和谐,固定日期,固定时间,固定姿势,公式化的一切……都不符合席富春渴望自由的本性。
29年前的十一月中旬,尤晓霜自己去了闺蜜局,席富春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遇上样貌和尤晓霜相当的方淞岚。
那时席富春29岁,方淞岚19岁。小妹妹似的方淞岚一身嫩粉色长裙,及腰长发,坐在席富春朋友,也就是她表哥旁边,手里拿着一杯柠檬水,微笑着听一群男人胡天胡地的说,偶尔醉酒说出几句荤话,方淞岚脸红抿嘴一乐,眼神一转,总是能对上席富春的眼睛。
席富春不是没被女人这样看过,但没被这么年轻的眼睛看过,里面兜着一汪水,席富春生怕方淞岚眼睛一动,水会像瀑布一样流下来。
喝醉的男人们去过几次卫生间之后,座位就都换了,方淞岚表哥把方淞岚赶到席富春身边,嫩粉色长裙带来水香味,让方淞岚在席富春眼中变成一颗大桃子。
“春哥,蜂蜜柠檬水,解解酒吧。”方淞岚把手里的杯递到席富春手里。
解酒的哪是蜂蜜水,是桃子味的方淞岚。
方淞岚比尤晓霜小两岁,话里话外透着稚嫩,跟席富春说大学里女生之间多难相处,半醉的席富春耐心听着,偶尔指导,还教她怎么从一众女生中脱颖而出被男生看见,毕竟男人最了解男人。
方淞岚点头,还拿出手机准备记录。只是手机刚打开就是相册,最大的一个相册封面是方淞岚一袭白色短旗袍,头戴复古簪子的照片。
照片一闪而过,被方淞岚划走,却又被席富春点回来。
方淞岚再次红着脸划走,说这张照片不好看,想看可以看别的相册。
席富春不知道方淞岚相册如何分类,反正看几张校园日常照片就会掺一张艺术照,而且艺术照间隔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隔一张日常,就是一张摆着特定姿势的艺术照。
出于对照片的期待,两个人离得很近,席富春胳膊正搭在方淞岚凳子靠背上,只要方淞岚往后靠,就会靠在他胳膊上,但方淞岚就是不往后,端正的坐着,侧头给席富春展示手机里的照片。
照片好像多得看不完,等席富春再抬头,桌上就剩下他们两个。
方淞岚说要去卫生间,把手机放在桌面,画面停留在刚看过的一张照片上。
屋里只有席富春一个人,于是他拿起手机,开始自己翻看方淞岚的相册。
封面是白色短旗袍那个相册里,全都是艺术照,有坐着的,蹲着的,趴着的,跪着的,弯腰的,跳跃的,都是穿这身白旗袍,有些照片里的动作让方淞岚超出白旗袍的遮挡范围,每处挡不住的地方都让被酒精麻痹的席富春上头。
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干干净净……席富春脑子里闪过很多词语,等方淞岚回来发现席富春在看这个相册,紧张又羞赧过来抢手机,却不小心栽到他怀里时,席富春脑子里只剩下‘要她’两个字。
席富春对尤晓霜的第一次背叛水到渠成,席富春剥了水的皮,咬下果肉,对果核爱不释手。
第二天,方淞岚表哥打电话到席富春这里时,席富春正皱眉看昨晚果核被嚼碎时流出的血。
只是这时,席富春还没想过要背叛婚姻,因此没有回应方淞岚表哥让他对方淞岚负责的要求。
方淞岚替席富春挂断表哥电话,说很开心可以把第一次给自己敬佩又喜欢的人,这是她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方淞岚说累了,让席富春先离开,不要让别人发现他们俩昨天在一起。席富春刚出门,屋里的方淞岚就爆发出哭声,满是伤心难过,他听得清清楚楚。
席富春心里不是滋味儿,折返回去。
席富春的犹豫和不忍,让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有了对尤晓霜的五次背叛。
不同酒店,不同房间,不同时间,不同姿势,方淞岚又对席富春不吝夸赞,男人的尊严被无限满足,席富春对方淞岚也渐生情愫,乐此不疲的用方淞岚不喊疼的方式征服她,哪怕席富春和尤晓霜睡在一起,席富春想得也是下一次怎么折腾方淞岚。
又是一次席富春与方淞岚的会面,也是第一次方淞岚没穿浴袍等他。
十根两道杠验孕棒,让席富春冲回海市,问席广深,他能不能跟尤晓霜离婚。
席广深摇头,背靠大树好乘凉,席氏地产还有长远发展计划,现在不能惹怒尤通海。
于是席富春有了两个家。
方淞岚被席富春严密保护,因为怕被尤家人发现,便首接把方淞岚送到席广深那里。
席东出生三个小时后,席富春才在鲁市得到消息,匆匆赶往海市。
抱着和自己很像的孩子,席富春感谢爸妈这几个月替方淞岚养胎,即使孩子八个半月就出生也没什么毛病。
席富春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傻了,忽略了自己爸爸比他还高兴,送的礼物比他还贵重。
忽略了他和方淞岚刚在一起那一个月,方淞岚总是让他轻点儿。
忽略了方淞岚孕期住在爸妈家时,为什么总是见到爸爸就脸红。
忽略了爸爸为什么在方淞岚孕期热衷于让妈妈去旅行。
也没有追问为什么爸爸身上会沾了方淞岚抚平妊娠纹的精油。
明明处处都是漏洞,明明处处都是提示。
席富春却样样都忽略,首到尤晓霜昨天提起,才把这一切联系起来。
29年前的国庆,席广深和方淞岚亲密无间,十一月中旬,方淞岚找到他,准备为肚子里孩子找一个合适的爸爸。
而这一切的猜测,在方淞岚在离开席西别墅第一时间就支开席东后,更添实锤。
可惜,方淞岚和席东都不知道,昨天席富春在怀疑席东身份时,就借席东跟他耳语时扯下席东几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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