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津南山数百公里外,某处隐秘的山谷——39号导弹发射基地。
这里,本应是钢铁与火焰的冰冷巢穴,此刻却化作了人间炼狱。
被路岑那看似随意、实则蕴含恐怖伟力的一“甩”,那颗呼啸而出的导弹,如同被赋予了死神的意志,精准地沿着来路,以更快的速度倒灌而回!
它没有给基地任何反应时间,带着绝望的尖啸,狠狠砸在了基地的核心区域!
轰隆——!!!!
比之前拦截爆炸更猛烈十倍、百倍的巨响,撼动了整片山谷!
一朵混杂着钢铁、火焰和浓烟的死亡之云冲天而起!
当烟尘稍散,显露出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原本坚固的钢筋混凝土掩体、发射井、指挥所,如同被巨人的拳头狠狠砸过,扭曲、坍塌、碎裂!断垣残壁犬牙交错,的钢筋如同垂死的触手。
刺鼻的硝烟、烧焦的皮肉和金属熔化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地面上,一汪汪尚未干涸的猩红血泊在火光映照下反射着妖异的光泽,无声诉说着瞬间的毁灭与生命的脆弱。
最诡异的是,在爆炸的废墟边缘,在未被完全摧毁的墙壁和地面上,散落着许多残破的石像。
这些石像形态扭曲,面容痛苦或狰狞,仿佛在爆炸的瞬间被某种力量强行石化,又在冲击波中碎裂。
而在那些血泊的边缘、残破的墙壁上,甚至碎裂的石像表面,被人用淋漓的、尚未凝固的鲜血,画上了一只只狰狞的蛇眼!
那蛇眼竖瞳冰冷,充满了亵渎、疯狂和邪恶的意味,如同某种黑暗仪式的印记,烙印在这片死亡之地上。
津南山,山坡。
凛冽的山风卷过,吹动着陈牧野和路岑的衣袂。远处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烟柱,即使在数百公里外,也清晰可见。
陈牧野沉默地凝望着那代表毁灭的光源,眼神深邃如寒潭。他能想象到那片基地此刻的惨状。
愤怒、痛心,还有一丝对幕后黑手刻骨铭心的杀意,在他胸中翻涌。
那是几十条、甚至上百条人命!是大夏的同胞,是被蛊惑的牺牲品!
“陈牧野,” 路岑清冷稚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她抱着泰迪熊,小脸上一片平静,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近乎神祇般的漠然,
“你在伤心。可里面的人,在导弹发射的那一刻,灵魂就己经被献祭,被蛇的力量吞噬了。他们早就是空壳,救不回来的。” 她对生命的消逝,有着与生俱来的、冰冷的洞察与超然。
陈牧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知道路岑说的是事实。古神教会的献祭手段,极其邪恶。
但他作为守夜人队长,作为人类,那份对同胞遭遇的悲悯与愤怒,无法抹去。
路岑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在感知着什么,继续说道:“不过……里面还有一个人,身上有蛇的气息残留,她受轻伤了,要她死吗?”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问“要不要踩死一只蚂蚁”,小手轻轻抚摸着泰迪熊的绒毛。
“蛇?【蛇女】?!” 陈牧野瞳孔一缩,瞬间想到了古神教会那位臭名昭著、以诡异蛇瞳和石化能力著称的【蛇女】。
那些基地里的石像和血蛇眼,瞬间有了答案!是她主导了这次袭击!她可能就在现场附近,或者通过某种方式降临过!
“嗯。” 路岑肯定地点点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数百公里外的废墟,“有人来救她了。一个海境的人类,拿着一柄很长的金属武器……嗯,是长戟。他们要走了。现在杀吗?还来得及。”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牧野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蛇女】!这个制造了无数惨剧、手上沾满守夜人鲜血的魔女!
还有她的同伙!就在眼前(虽然很远)!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然而……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硝烟余味的空气,强行将那股沸腾的杀气压了下去。眼神中的怒火渐渐沉淀为深沉的寒冰。
“不,先不用。”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决断,“我们这次损失惨重,基地被毁,【蛇女】也暴露了行踪(至少被我们锁定气息)。现在杀了她,只会打草惊蛇,逼得古神教会那些更恐怖的老怪物提前下场报复。我们……需要时间。”
他看向路岑,目光复杂:“现在出手,我们可能就真的……过不了这个年了。” 他指的不仅仅是个人安危,更是整个沧南市的安宁。
路岑看着陈牧野眼中那复杂的权衡、隐忍的痛苦和守护的决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对她而言,杀与不杀,区别不大。既然陈牧野选择了“过年”,那就听他的。
两人不再停留,迅速上车。
陈牧野发动引擎,黑色的越野车如同沉默的猎豹,驶离津南山,朝着灯火阑珊的沧南市区疾驰。
车厢内,气氛与之前的肃杀截然不同。
路岑抱着泰迪熊,舒服地窝在后座。脱离了战斗状态,她那点孩子气的、被陈牧野“娇惯”出来的小性子又冒了出来。
她踢掉鞋子,把脚丫蜷在座椅上,小嘴开始叭叭个不停:
“陈牧野,” 她戳了戳驾驶座的椅背,“我好像都被你喂胖了……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圆了?” 她有点苦恼地捏了捏自己的小脸蛋。
陈牧野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故意逗她:“哪儿胖了?瘦得跟个小鸡仔似的!再胖点才好看。”
“哼!” 路岑不满地皱皱鼻子,又换了个话题,“你说绍平歌在上京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偷懒睡觉?左青和叶梵呢?他们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她的思维跳跃得像只小兔子。
“老邵?他除了睡觉还能干嘛?” 陈牧野笑道,“左青和叶梵?他俩肯定吃饭了,一顿不落。(至于有没有好好吃,是清汤寡水还是山珍海味,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没我做的香。)” 他小小地自夸了一下。
“还有还有!” 路岑像是想起了最重要的事,小脸皱起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今天能不能少做几道肉菜啊?我腮帮子疼……嚼不动了……”
她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的腮帮子,显然是被长达数月的“全肉宴”折磨出了“工伤”。
陈牧野听着她絮絮叨叨、充满生活气息的抱怨,之前积压在胸口的戾气和沉重,仿佛被这温暖的烟火气冲淡了不少。
他耐心地一一回应,语气是难得的温和:
“不行哦,” 他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不容置疑,“今天七夜回来了,这孩子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在训练营也吃了不少苦。得好好犒劳他!多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啊……” 路岑发出一声小小的哀叹,把小脸埋进了泰迪熊软软的肚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那好吧……为了七夜……”
虽然腮帮子还在隐隐作痛,但想到那个昏迷的少年,她还是妥协了。
只是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今天的肉……能做得软烂一点。
越野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市区的路上,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夜色。
车内,一个絮絮叨叨抱怨腮帮子疼的小姑娘,和一个耐心哄着、盘算着晚餐菜谱的“老父亲”,构成了一幅与刚刚经历的毁灭和血腥截然相反的、温暖而平凡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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