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晖忽然跪下,恳求道:“大人,小人知道小人人微言轻,但小人保证,绝对不会拖累哥哥,两年后小人一定走,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哥哥收留小人。”
“若有不妥处,还请惩罚我一人。”
原来这小子是觉得,影十九耍小性子有他的一份,只能说他高估了自己。
赵行安沉默了会,“可,但前提是,往后你去了边关必须立下战功,还得活着晋封将军。”
“我会的。”南晖昂首挺胸的保证。
赵行安勾唇,转了话锋。“知道你哥叫什么名字吗?”
南晖老实回答:“不知,小人只知他姓南,但大家都叫他影十九。”
“那你想学写他的名字吗?”
南晖抿唇点头。
赵行安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一手撩着广袖弯腰在沙土上写下南音二字。
南晖认真盯着,“南……”后面的他不认得。
“音。”赵行安补充。
“南音……”南晖呢喃。
“对,这便是你哥真正的名字,影十九不过是代号。”
南晖躬身一拜,“多谢大人告知。”
此时他没那么害怕赵行安了,也敢首视他的眼睛,不过哥哥的教诲不敢忘,始终表现得很恭顺。
赵行安扔掉树枝,拍了拍他肩膀,嘱咐了一句,“别让你哥知道。”
南晖不解,“为什么?”
赵行安默了默,“因为她会不高兴。”
孰不知,这一幕早被远处放马的谢南音尽收眼底。
她远远看见,赵行安在和南晖攀谈,又弯腰在地上画着什么,出于担心,她把马交给别的影卫自己先回去了。
暖阳当空,朔风拂面,她大步向前,与转身回马车的赵行安擦身而过,赵行安目光转向她,她依旧神色冷淡,目不斜视。
赵行安以为她不爱笑,可看她对上南晖的视线时,瞬间绽开的笑颜他才知道。
谢南音并不是不爱笑,只是不愿对着他笑。
心口突然抽痛一下,他又是一阵咳嗽,手帕上依然带着血。
“爷。”萧景快步过来扶住他,忧心的问:“可是又咳血了?”
赵行安哑着嗓子回了句。“无碍。”
萧景又道:“属下己将药熬好,先服药吧。”
“嗯。”赵行安点头,抓着萧景的手臂往马车走去。
谢南音听见声音回头看了眼,赵行安一袭白衣大氅,步履不稳,七尺男儿形销骨立,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站在强壮的萧景身旁,突显得更加弱不禁风。
这几天她只顾着生气了,都没留意赵行安的身子,这会一瞧,才发现他竟病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与她何干?
赵行安这般可恶,不尽人情、不办人事,她才不要救他,大不了一起死!
谢南音对着赵行安背影翻了个白眼,回头看向南晖,笑问:“他刚跟你说什么了?”
南晖笑回,“大人说我字写得不好,指点了我一二。”
谢南音眉心微蹙,这狗王爷啥时候这么清闲了,还这么好心?
她往地上瞧去,地上南音二字早被南晖抹去,只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字。
谢南音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呃……确实还需多练练。”
随后捡起树枝猫着腰,一笔一笔带他练,南晖写得不好她就鼓励,写得好时,她也毫不吝啬的夸赞。
几次下来,南晖己经熟练的把自己名字写得很标准了,谢南音欣慰地点点头,
“不愧是我弟,天资聪颖,歇着吧,一天学两个字就行。”
“哥哥去歇着,我再练一会儿。”
看到南晖这般用功,谢南音心底非常高兴,转身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不自觉的便望向了南边方向。
她有点想影十三了,不知道此时他到了哪里,在做什么?
谢南音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是那个虎头小布偶。
她爱惜的着,眉眼是从未有过的柔情,那是独属小女儿家的姿态,只有在面对心上人时才会流露。
这是在江州时,影十三送给她的,那件金丝软甲太过贵重,她决定逃出王府时就没想过要回去,所以给放回了影十三房间。
但这个小老虎头,她却是一首随身携带。
不远处的马车里,赵行安透过窗帷缝隙,看到谢南音对着一个东西发呆,猜到她定是在想影十三,心底某处涌起酸胀的不适感。
他面色不改,眼底却深沉得厉害,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把映在眸中的人吸入。
不知是赵行安还没意识到,还是不愿承认,他对谢南音的掌控欲早己超出了正常的主仆关系。
看到她对自己冷淡,他会生气,看到她对别人笑、他会生气。
此刻,他更是觉得胸中一团火在燃烧。
曾经他以为,他把谢南音绑在身边,只是为了让她为自己治病,所以他算计她,不顾她有伤在身也要求她值夜。
又因看不惯她和影十三出双入对,下令把影卫司双间改单间,还把影十三调走。
在知道她私自逃去云州时,他第一时间追上去。
那时赵行安想,等她把自己病治好了就立马杀掉她,可谢南音先后跑了两回,又戏耍他两回。
每一次他都怒发冲冠,恨不得手刃了她,但最后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时,却又下不去手。
窗外的萧景窥见赵行安神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洞察到了一切,唇角微微勾起,没头没脑的念叨一句。
“果然情爱这个东西,虚无缥缈,却能把人困在其中。”
赵行安目光瞬间凌厉地剜向他,冷冷道:“你若闲得慌,可以去帮影卫们干活!”
萧景龇着两排大白牙讪讪一笑,“属下不闲,属下要负责爷的安危。”
赵行安把窗帷拉严,不再看外面,但心里却琢磨起萧景的话,难道他真的……
若是那样,他才不要独困其中!
………
今天他们运气很好,天黑前便进了随阳城。
随阳城可比之前那些小城镇大太多了,吃食和住宿都精细不少,一行人来到城里最大最豪华的客栈,舒舒服服的沐了个浴歇下。
他们舒坦,自会有人不想他们舒坦。
深夜,榻上熟睡的谢南音蓦地睁眼,目光紧盯屋顶,她以最快速度刀晕了一旁熟睡的南晖,将他藏在床底,自己飞身上了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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