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的指尖在破损的《仙界编年史》上颤抖,烛火将他眼下的青黑映得更深。书页间夹着半片玉简,上面残留着谢云澜的灵识:"星砂钥的真相,藏在时间的裂缝里......"他抬头望向窗外,南天门方向的黑云又厚了几分,蚀骨咒的毒素正顺着脉络爬向丹田。
"阁主,该喝药了。"仙侍捧着药碗的手突然凝固,碗中倒映出云墨身后的虚影——谢云澜的剑形胎记在微光中若隐若现。"不必再瞒她了。"虚影开口,声音与谢砚冰如出一辙,"第十次狗生的机械城,是玄阴阁用前九次的执念碎片构建的陷阱。"
云墨转身,凝视着虚影:"你早己陨落,为何执念不散?"虚影苦笑:"青丘氏与仙界的契约,从来不是单向守护。默默公主的星砂血脉,其实是当年始祖为制衡轮回罗盘种下的活锁。"他抬手划过虚空,显现出一幅星图,"当百次狗生的执念与血脉融合,罗盘将彻底崩解,而她......"
话音未落,天玑殿的穹顶突然裂开,一道黑色光柱贯穿星辰——那是玄阴阁在凡界启动罗盘残片的征兆。云墨喷出一口金血,强撑着将最后一道仙力注入玉简:"小妹,记住,机械城的核心藏着......"话未说完,虚影与玉简同时碎成光点。
酸雨敲打着新海市的霓虹,默默在巷道中奔跑,机械义肢的反光在积水里碎成光斑。她能感觉到这次的犬类身体——一只波士顿梗——比第五次狗生的机械犬更轻盈,毛发下藏着可伸缩的纳米刃,项圈上的罗盘胎记则变成了发光的能量核心。
"汪!"她在十字路口停下,鼻尖捕捉到一丝熟悉的雪松香水味——那是第五次狗生中七七的味道。全息广告屏的蓝光映出街角的身影:穿着改良版旗袍的女子正倚着机械猫,用指尖敲击悬浮键盘,耳后露出的芯片接口闪着银光。
"小墨?"七七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机械猫"噌"地跳上默默肩头,用电子眼扫描她的能量核心,"这能量波动......你真的是第五次的......"默默急忙用爪子按住她的嘴,警惕地望向西周——暗处的机械鸽正转动摄像头,那是玄阴阁的监控器。
七七立刻会意,将默默塞进背包,拐进一家名为"锈爪"的机械酒吧。吧台后的赛博格酒保看见她胸前的星砂胎记,瞳孔瞬间变成罗盘图案,默默这才惊觉,第十次狗生的玄阴阁己将她的血脉特征设为最高通缉目标。
"他们在收集前九次狗生的能量残片。"七七关闭酒吧的防扫描结界,机械猫吐出一卷全息地图,"新海城的能量核心里,有个叫'星砂工坊'的地方,每天都在提炼一种金色粉末......"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就像第五次里你用的灵力。"
默默的耳朵竖起,能量核心的位置与第五次狗生的机械迷城重叠。她调出体内的风雪定位术,却发现地图上每个标记点都对应着前九次狗生的关键场景:第一次的沈家老宅、第三次的唐宫、第七次的古镇茶馆......原来玄阴阁用她的记忆碎片构建了这座机械城。
"看这个。"七七放大地图中心,那里有座高耸的"轮回塔",塔顶悬浮着第九次狗生的煞魂盒,"上周有黑客潜入,传回的画面里,盒子里装的是......"她咬着下唇,"是你前九次狗生的毛发样本。"
子夜时分,默默跟着七七钻进能量核心的通风管道。机械猫在前头切断电流,默默的纳米刃切开合金板,露出内部的惊人景象:成排的培养舱里漂浮着透明液体,每个舱内都泡着一具与她前九次狗生相似的犬类躯体,胸口插着吸取灵力的导管。
"他们在克隆你的血脉。"七七的声音带着颤抖,机械猫突然发出警报,"糟了!培养舱的自毁程序启动了!"默默转头,看见舱体开始渗出腐蚀性液体,而远处的传送带上,排列着即将运往各地的"星砂能量块"——那是用她的灵力残片压缩而成的战争武器。
"去核心控制室!"七七甩出黑客飞爪,"必须切断总电源!"默默点头,却在跃起的瞬间看见培养舱里的某具躯体——那是第八次狗生的橘色田园犬,胸口的星砂胎记正在发光。她突然明白,玄阴阁不仅在克隆血脉,还在复活前九次狗生的执念。
控制室的大门紧闭,门上刻着与第六次狗生相同的玄鸟图腾。默默将能量核心贴近图腾,胎记与图腾共鸣,竟显露出谢云澜的剑诀虚影。她模仿着第六次狗生中谢砚冰的动作,用纳米刃在空中划出破阵轨迹,大门应声而开。
"干得漂亮!"七七冲进控制室,却在触及控制台的瞬间僵住——屏幕上显示着云墨被囚禁的画面,他的仙力正通过某种装置转化为凡界能量。默默的能量核心剧烈震动,她看见云墨嘴边的血迹,听见他在心底的呼唤:"小妹,毁掉核心......这是陷阱......"
警报声中,默默与七七被机械守卫逼到轮回塔顶层。煞魂盒悬浮在中央,盒盖打开,里面堆满九色星砂,每一粒都刻着她前九次狗生的记忆碎片。玄阴阁阁主的虚影从盒中升起,这次竟化作第五次狗生的七七模样:"好久不见,我的星砂小公主。"
"你敢冒用她的脸!"七七举起电磁炮,却被阁主的念力场震飞。默默挡在她身前,纳米刃在掌心凝聚,却发现阁主的虚影是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每攻击一次就会分裂成更多前九次狗生的敌人:第一次的沈家管家、第三次的安禄山副将、第九次的雪山杀手......
"这些都是你守护过的人心中的执念哦。"阁主咯咯笑着,碎片组成的手臂抓住默默的脖子,"他们表面感激你,心底却都藏着'如果当初没有你'的遗憾,而这些遗憾,就是最好的牢笼。"
默默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闪过前九次狗生的画面:林悦抱着正在死去的萨摩耶流泪、苏棠烧掉日记时的决绝、老奶奶在老槐树下的叹息......这些画面突然反转,变成"如果没有默默,他们会更幸福"的幻象。
"不是这样的......"默默在心底呐喊,能量核心迸发出强光,"他们教会我的,是守护从不后悔。"金色灵力如潮水般涌出,记忆碎片在强光中纷纷崩解,阁主的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叫:"你以为毁掉记忆就能赢?星砂钥己经成型了!"
煞魂盒突然爆炸,九色星砂组成巨大的罗盘,悬浮在轮回塔上空。默默看见罗盘上的十二道裂痕,正是前九次狗生中她留下的守护印记。云墨的声音从罗盘深处传来:"小妹,用你的执念填补最后一道裂痕......"
七七突然举起重构的轮回罗盘残片,那是第五次狗生中默默用灵力修复的碎片:"试试这个!你的胎记和它能组成完整的钥匙!"默默迟疑了一瞬——如果激活钥匙,她将永远失去返回仙界的机会,但能彻底毁掉罗盘。
"去吧。"七七擦掉眼泪,机械猫蹭了蹭默默的脸颊,"第五次你救了新海城,这次换我们守护你。"默默点头,纵身跃向罗盘,能量核心与残片融合的瞬间,星砂胎记化作十二道光芒,填补了罗盘的裂痕。
"不——!"阁主的虚影被吸入罗盘,临走前撕开七七的伪装,露出底下的青丘氏胎记——原来她才是第十次狗生的守界人。默默惊觉,玄阴阁竟用七七的身体作为最后的容器,但此刻罗盘己经启动,再也没有回头路。
金光笼罩整个机械城,默默感觉自己的意识与前九次狗生的灵体重合:萨摩耶、柯基、哈巴狗、机械犬、雪犬、博美、田园犬、雪橇犬......每一个身体都在金光中化作星砂,与她的本源融合。当罗盘彻底崩解时,她看见云墨在仙界露出欣慰的笑容,谢云澜的虚影向她挥手,而七七抱着机械猫,在凡界的晨光中微笑。
返回仙宫时,默默发现自己的星砂胎记变成了一道淡淡的疤痕。云墨躺在青玉床上,蚀骨咒己被罗盘崩解的余波清除:"傻丫头,你透支了九次狗生的灵力。"他抬手抚过她的疤痕,"但也因此激活了始祖的星砂锁,玄阴阁再也无法利用你的血脉。"
默默低头看着掌心的星砂,每一粒都映着凡界的画面:林悦在给流浪犬喂食、苏棠在教孩子们画画、老奶奶的茶馆飘出茶香、登山队将铜铃挂在雪山顶......这些画面突然汇聚成一道光,钻进云墨手中的百次狗生契约卷轴。
"看来你的守护执念,己经成为新的封印。"云墨轻笑,展开卷轴,第十次狗生的玉简正在缓缓亮起,"接下来的九十次,玄阴阁怕是要头疼了。"他突然咳嗽起来,从袖中掏出谢云澜的残魂玉简,"对了,青丘氏的守界人血脉......"
默默按住他的手,摇头示意不必再说。她知道,有些秘密适合藏在星砂里,有些羁绊注定跨越时空。当仙宫的晨雾再次漫过玉栏,她望向凡界的方向,嘴角扬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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