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桂香还未散尽,承乾宫的梧桐叶己染了秋霜。
贾元春正替载昭裹小斗篷,绿翘捧着个急报匣子进来,脸色发白:“娘娘,兵部递来八百里加急,蒙古按答汗犯边,大同守军缺饷二十万两,快撑不住了!”
她手一抖,斗篷上的虎头线穗子掉在地上。载昭许是觉出了异样,“哇”地哭起来。她抱起孩子拍了拍,转头对绿翘道:“去请陛下,就说我有急事要商量。”
御书房的炭盆烧得正旺,可皇帝的脸比窗外的风还冷。他攥着边报的手青筋暴起,案上的茶盏被拍得跳起来:“二十万两!户部说国库只剩三十万,还要留着冬赈,朕就是卖了龙椅,也不能让边军饿肚子!”
贾元春跪在软榻边,载昭在她怀里睡得正香,小拳头还攥着她的衣角。她摸出袖中的“茶商捐茶”策,纸页被她捏得发皱:“陛下,边军缺的不是银子,是能换马换粮的硬通货。”
她展开纸,“江南茶商的茶叶,在草原能换三匹好马;咱们用茶抵饷,边军拿茶换马,牧民拿茶换粮,这是活棋。”
皇帝接过纸,目光扫过“每百斤茶抵银十两”的批注,忽然抬头:“你怎知草原要茶?”
“去年苏绾替和妃调理身子,我翻了《边贸杂记》。”
贾元春摸了摸载昭的后颈,“书里说,蒙古人食肉饮酪,没茶便胀肚。咱们的‘荣庆号’茶行,往年往草原贩茶,牧民拿羊腿换茶砖。”
“好!”皇帝拍案,震得载昭哼了两声,“就按你说的办!你去联系江南商帮,户部配合。”
他忽然顿住,“可商人们肯捐吗?”
贾元春笑了:“陛下忘了?去年我在贾府推广分租制,今年田庄丰收;绣坊的‘岁寒三友’帕子,连宫里的娘娘都抢着要。商人们得了利,正愁没处表忠心呢。”
三日后,金陵“荣庆号”茶行的朱漆大门前,薛蟠正扯着嗓子喊:“把最顶好的云雾茶搬出来!五斤装的茶砖,给我装五千斤!”
他转头对账房先生笑,“德妃娘娘说,这茶要送到大同边军,换的是保家卫国的马,咱们荣庆号,头一个捐!”
宝钗捧着账本从里间出来,发间别着贾元春送的翡翠簪子:“哥哥,这五千斤茶抵银五千两,账上要记‘义捐’。”
宝钗指了指窗外,“苏州的‘福源号’、杭州的‘松风阁’都派人来了,说要跟着咱们捐。”
薛蟠拍着胸脯:“跟着捐好!娘娘当年在贾府教我算分租账,说‘商人要挣钱,更要挣脸’,今儿这脸,咱们挣定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京杭大运河往南飞。扬州盐商的船刚靠岸,船主就喊:“卸三千斤茶!这是给边军的!”
湖州丝商的马队过了长江,马背上多了两箱茶砖:“咱们不捐银,捐茶!”
月余间,二十艘茶船泊在金陵码头,舱里堆着二万斤茶砖,像座座小山。
大同城外的风雪里,总兵李达捧着块茶砖,手都在抖。他转头对副将笑:“蒙古人要拿三匹好马换这砖!咱们拿两万斤茶,能换六万匹马,够装备三个营的骑兵!”
牧民的帐篷里,老额吉煮着新茶,奶香混着茶香飘出帐外:“这茶比往年的醇!汉家皇帝没忘了咱们。”
她摸了摸孙子的头,“往后别跟汗王打了,咱们拿茶换粮,好好活。”
捷报传到京城时,正是十月十五。皇帝握着贾元春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翡翠平安扣:“元儿,你比朕的户部尚书还会算。”
皇帝从案头取出枚金印,“这是‘协国’金印,你替朕参内廷机务,往后,这宫里宫外的事,你多替朕操操心。”
贾元春接过金印,分量沉得像座山。系统光屏在袖中亮起,淡蓝的光映着金印上的“协国”二字:【因果值+50(避免边军哗变)】。
深夜,承乾宫的铜炉里飘着新茶的香。贾元春靠在皇帝怀里,金印搁在案头,映着烛火的光。
“陛下,”她轻声道,“您说这茶砖能换多少春天?”
“换大同的春天,换牧民的春天,换边军的春天。”皇帝吻了吻她的发顶,“更换你我的春天,元儿,有你在,朕的江山,暖了。”
贾元春望着金印上的纹路,忽然笑出了声:“陛下,我想起颦儿的画了。她上次信里说,要画‘茶商运茶图’,说茶砖像小房子,能给边军遮风。”
“让她画。”皇帝摸出块玉牌,“等图成了,朕给她题字,就叫‘茶暖山河’。”
载昭在襁褓里动了动,小拳头砸在贾元春手背上。她低头看,孩子的睡脸上还挂着笑,像在做什么甜美的梦。
深夜的承乾宫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贾元春靠在软榻上,指尖反复着案头的“协国”金印。黄金的温度早被烛火焐得暖了,却仍压得她手腕发沉,这分量,不是金属的重,是山河的重,是人心的重。
“娘娘,该歇了。”绿翘替她披了件斗篷,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小皇子刚睡实,您也眯会儿。”
贾元春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金印上的“协国”二字上。这两个字是皇帝的亲笔,笔锋里还带着批奏疏时的刚劲。
她摸出袖中的家书,黛玉的小字还带着墨香:“元姐姐,宝哥哥说茶砖像小房子,能给边军遮风。我画了图,等你归省看。”信末的涂鸦是歪歪扭扭的茶砖,旁边画着个穿铠甲的小人,大概是边军。
“绿翘,”她轻声道,“把颦儿的画拿出来。”
绿翘从妆匣里取出那幅“茶商运茶图”,画里的茶船载着小山似的茶砖,船头站着个穿宫装的女子,正是贾元春。黛玉用了最艳的朱砂,把她的裙角染得像团火。
“您看,”绿翘笑着指,“林姑娘把您画成了火神娘娘,说茶砖是您给边军的‘火’。”
贾元春望着画里的自己,忽然想起在苏州船上替贾敏试药的夜。那时她攥着药碗的手也这么抖,却比现在多了几分青涩的倔强。
系统光屏在此时亮起,淡蓝的光映着金印:【因果值累计800,解锁“家国联动图”。你护的,从来不是一人一家,是山河万姓。】
她伸手碰了碰金印,冰凉的金属贴着指尖,像触到了大同的风雪、牧民的茶碗、边军的铠甲。
“绿翘,”她转头对贴身女官笑,“明日替我备笔墨。我要给颦儿回信,说她的画比我想的还妙。”
绿翘应了,退下时替她掩上了殿门。贾元春望着熟睡的载昭,他的小拳头还攥着襁褓的角,像在攥着全世界的甜。
窗外的雪还在下,可承乾宫的炭盆烧得正旺。贾元春把金印收进锦匣,又摸了摸腕间的翡翠平安扣,—这是贾母给的,原主留下的,此刻贴着皮肤的温度,和十八年前离府时一模一样。
“老祖宗,”她对着窗外轻声说,“您看,我护的,不止是贾府的春天了。”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可春天一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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