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贾元春 承乾月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31章 贾元春 承乾月

 

七月的承乾宫浸在月色里,檐角的铜铃被夜风吹得轻响,像首没谱的小令。贾元春靠在软榻上,看皇帝逗载昭玩,小皇子正攥着他的龙须,咯咯笑个不停,口水把玄色龙袍洇湿了片。

“陛下,龙须要被扯秃了。”她忍着笑递过帕子。

皇帝接过帕子擦脸,顺势攥住她的手:“元儿,你今日在御花园说‘桑基鱼塘要配女学’,朕想了半日,明日让方德嫔兼管江南女学如何?她从前在福建管过农桑,熟门熟路。”

贾元春望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司礼监,他第一次夸她“女中贾谊”时的模样。那时的帝王,如今会为她的一句话辗转半日,这大概就是“共看江山”的甜。

“方姐姐心细,”她笑着点头,“管女学准比我强。”

载昭忽然扑进她怀里,手里攥着片梧桐叶:“母妃,叶!”

“好,叶。”贾元春亲了亲他的额头,“载昭长大,要像宝舅舅那样,替百姓看叶子绿不绿。”

皇帝望着这对母子,忽然笑了:“元儿,你教的孩子,比朕的皇子还亲。”

更鼓敲过三更时,承乾宫的角门被轻轻叩响。

方德嫔跪在门槛外,花青宫装被夜露打湿,发间的玉簪歪在耳后。她望着贾元春,眼泪大颗大颗掉在青砖上:“德妃姐姐,求你救我父亲!”

贾元春扶她起来,见她掌心攥着份参劾折子,纸页被揉得发皱:“方姐姐,慢慢说。”

“昨日都察院参我父亲江南茶引贪墨,说他私扣茶商税银,中饱私囊,可我父亲素日清廉,定是被人陷害!”方德嫔的声音发颤。

贾元春展开折子,见上面列着“茶引二十万贯,税银五万两未解”,落款是“江南道监察御史”。她摸了摸方德嫔的手,凉得像块玉:“方姐姐,我替你递折子。成不成,看陛下。”

第二日早朝,皇帝的龙案上摆着方德嫔的陈情折。

他翻着折子,目光扫过“方伯谦素日谨言,或被下吏蒙蔽”的批注,忽然抬头:“元儿,你总替别人求情。”

贾元春跪在软榻边,载昭在她怀里啃着磨牙饼,小拳头攥着她的衣角:“陛下,方姐姐从前教女学农桑,说‘百姓的汗,比银子金贵’。她父亲若真贪,断教不出这样的女儿。”

皇帝望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好,准方伯谦戴罪立功,限他三月内补清税银,朕派陆炳协查。”

方德嫔得知消息时,正跪在承乾宫的佛前。她扑进贾元春怀里,哭声闷在她衣襟上:“姐姐的恩,我记一辈子。”

贾元春替她理了理鬓发,腕间系统光屏亮起,淡蓝光幕跳出【方德嫔命运修正进度:60%】的字样。她望着方德嫔发亮的眼睛,轻声道:“方姐姐,往后这宫闱,咱们一起护。”

深夜,贾元春靠在皇帝怀里,看载昭在乳母怀里睡得正甜。

“陛下,”她摸着他手背上的薄茧,“你今日准方姐姐的情,她能记一辈子。”

“朕记你的情,记了十一年。从司礼监改账册,到替郑云舒求免死,到今日替方德嫔说情,元儿,你总把别人的苦,当成自己的苦。”皇帝吻了吻她的发顶。

贾元春望着窗外的月光,她摸了摸皇帝的手,轻声道:“陛下,这不是苦,这是甜,德嫔是臣妾的姐妹,更何况方大人为人清廉,陛下也不希望失去这样一位好臣子吧。”

三日后,方德嫔捧着个锦匣来承乾宫。

匣中是幅“双兰图”,两株春兰并立,叶尖沾着晨露。她望着贾元春,眼里闪着光:“姐姐,这是我新画的,春兰不孤,方能香远。”

贾元春摸着画纸,想起方德嫔在女学教农桑时的模样。她笑着点头:“好,咱们是春兰,互相衬着,才香得久。”

绿翘捧着茶盏进来,见两人相视而笑,悄悄退下。贾元春望着她的背影,对方德嫔笑:“这宫里,多一个盟友,少一个敌人。”

方德嫔握着她的手,忽然想起白日里皇帝说“方伯谦补税银,百姓的茶引没少”。她的声音里带着笑:“姐姐,我父亲说,要在江南建女学。他说‘方家养了个好女儿,该替百姓做点好事情’。”

贾元春望着她,“方大人说的不错。”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把“双兰图”照得透亮。贾元春望着画里的春兰,又望了望皇帝的睡颜,忽然笑了——这宫闱的月,到底是暖的。

方德嫔的报恩来得比春风还早。

八月的承乾宫飘着桂香,她捧着个青布包裹进来时,鬓边别着贾元春送的翡翠簪子,眼里闪着少见的雀跃:“姐姐,我父亲来信了!他补清了茶引税银,还在苏州建了三所女学’。”

她展开信笺,字迹是方伯谦的,带着江南的墨香:“吾儿见字如面:为父戴罪立功,得陆统领协助,查出是茶商王三私刻官印,冒领税银。现王三己伏法,税银补清。为父用罚没的银钱建了女学,聘了先生。”

贾元春摸着信纸上的墨痕,忽然想起方德嫔在女学教农桑时,总说“女子识字,能算清自家的田,能护好自家的娃”。她的眼睛亮了:“方姐姐,这三所女学,你来管!”

“我?我只教过农桑…”方德嫔的手在抖。

“你教得比谁都好。这是江南女学的章程,你改改,要加‘农桑’‘算学’,还要加‘女红’,像咱们宫里的女学那样。”贾元春把青布包裹塞给她。

方德嫔望着章程上的小楷批注,),眼泪啪嗒掉在纸上:“姐姐,我何德何能……”

“你配。你父亲建的女学,你管着,才是最好的报恩。”贾元春替她擦泪。

幸得当今皇帝圣明,不但允许女子可以入朝为官,连自己后宫的嫔妃都能随意出宫去别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为上者只有做好表率,下面的人才会有好的效仿。

九月的江南秋意正浓,方德嫔带着女学的阿朱、月棠,坐着官船到了苏州。

码头上,方伯谦带着几个老学究候着,见了女儿便作揖:“德嫔娘娘,臣给你备了间院子,就在女学旁。”

礼不可废,方伯谦见了方德嫔还是要行礼的,圣上宽容,允许自己的女儿可以回苏州呆上一段日子,但他不能懂礼数。

“父亲,我不住院子,住女学。”方德嫔扶他起来,”她转头对阿朱笑,“你教算学,月棠教女红,我教农桑,咱们要让每个姑娘,都能点亮自己的灯。”

第一日开课,女学的院子挤得水泄不通。王二婶的闺女小翠举着算筹跑过来:“方先生,我会算‘三加五’了!”

陈媒婆的侄女阿菊捧着绣帕笑:“方先生,我绣了朵春兰,像您!”

方德嫔望着满院子的笑脸,忽然想起在承乾宫跪谢贾元春的夜。她摸出怀里的“双兰图”(贾元春送的),轻声道:“姐姐,您瞧,这灯,亮了。”

十月的承乾宫落了头场雪,贾元春靠在软榻上,捂着肚子首皱眉,载昭近日闹着要吃螃蟹,她贪嘴多吃了两只,这会子胃里翻江倒海。

“娘娘,方德嫔来了!“还带着苏州的姜茶。”绿翘掀帘进来,

方德嫔捧着个青瓷罐进来,罐身还留着体温:“姐姐,这是我让女学的姑娘们熬的,加了苏州的红糖,她们说‘要给元娘娘熬最甜的茶’。”

贾元春接过茶罐,姜香混着糖甜漫开,像股暖流涌进心口。她望着方德嫔发间的翡翠簪子),忽然笑了:“方姐姐,你这是报恩,还是护着我?”

“都有。“姐姐护着我,我护着姐姐,这是咱们的‘双兰盟’。”方德嫔替她掖了掖被角。

晚间,皇帝掀帘进来时,手里捧着碗热粥,身后跟着载昭。小皇子攥着块糖,见了方德嫔便扑过去:“姨母,甜!”

方德嫔笑着接他,载昭的小拳头碰在她怀里的“双兰图”上,把画角揉得发皱。她转头笑,“陛下,江南的女学开了,姑娘们会算‘桑基账’,会绣‘春兰帕’,还会背‘女学歌’。”

皇帝拍案,“好!朕让户部拨银,再建十所!”

他望着贾元春,眼里软得像团雾,“元儿,你教的‘护着每一个人’,现在连江南的姑娘都懂了。”

贾元春望着方德嫔发亮的眼睛,又望了望皇帝的笑脸,忽然想起系统光屏里的“因果值”,那些冰冷的数字,原来都是爱堆起来的。她摸了摸方德嫔的手,轻声道:“方姐姐,往后这宫闱,咱们一起护。”

窗外的雪还在下,可承乾宫的炭盆烧得正旺。

方德嫔望着贾元春,轻声道:“姐姐,明年春天,我带江南的女学生进宫,她们说要给您唱‘双兰歌’。”

贾元春笑着点头:“好。我让载昭学吹笙,给她们伴奏。”

皇帝望着这对姐妹,忽然笑出了声:“元儿,你这宫闱,倒比朕的朝堂还热闹。”

贾元春靠在他怀里,闻着姜茶的甜香,轻声道:“陛下,这才是咱们要的热闹。”

窗外的雪光漫进来,把“双兰图”照得透亮。那两株春兰,在雪夜里,开得更艳了。

三月的承乾宫开了第一朵玉兰,方德嫔带着十二名江南女学生跨进门槛时,鬓边的翡翠簪子闪着光,那是贾元春送的“双兰盟”信物。

女学生们穿着青绿白衫子,手里攥着绣帕,眼睛亮得像星子。为首的小翠,捧着个锦匣,阿菊(抱着摞算筹,见了贾元春便跪下行礼:“见过德妃娘娘!”

贾元春忙扶她们起来,望着这些带着江南水汽的姑娘,她摸了摸小翠的发顶:“别拘礼,咱们像在女学那样,说说话。”

未时的承乾宫飘着新焙的龙井香,女学生们的才艺展示在暖阁里展开。

小翠打开锦匣,里面是幅“桑基渔乐图”,用苏绣的“双面绣”技法,一面是鱼塘里的鱼,一面是桑基上的蚕,针脚细得像头发丝:“娘娘,这是我们绣的,您教的‘桑基鱼塘’,我们都绣进帕子里了。”

阿菊举着算筹蹦过来:“娘娘,我会算‘百亩桑基的开销’了!每亩桑苗三钱,百亩是三十两;鱼塘鱼苗五钱,百亩是五十两,总共八十两!”

方德嫔站在一旁,眼里闪着泪:“姐姐,她们还会背《女学歌》。”

她对女学生们点头,“唱吧。”

女学生们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唱起来:

“桑叶青,鱼塘明,女学灯,照路明。算筹响,绣针轻,女儿手,织春庭。”

载昭蹲在她们脚边,跟着拍小手:“唱!再唱!”

皇帝掀帘进来时,正听见最后一句“女儿手,织春庭”,他望着满屋子的笑,忽然笑出了声:“好!比朕的翰林写的诗还亮堂!”

申时的阳光漫过窗棂,女学生们围在贾元春身边,像群小麻雀。

小翠攥着她的手,“娘娘,我阿母说,您教的‘分租制’让咱们家多收了两石米,她让我给您带了新腌的糖蒜。”

阿菊举着个布包:“娘娘,这是我绣的虎头鞋,给小皇子的,针脚粗,您别嫌。”

贾元春摸着虎头鞋上的歪扭针脚,眼泪啪嗒掉在上面:“不嫌,比宫里的绣工还金贵。”

方德嫔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在江南女学的第一日,小翠举着算筹说“我要给元娘娘看”。她摸出怀里的“双兰图”,轻声道:“姐姐,您瞧,您点的灯,真的照亮了别人。”

晚间,女学生们在御花园的桃树下摆了“春兰宴”。

方德嫔端着茶盏笑:“姐姐,这是江南的碧螺春,我们女学生自己炒的,您尝尝,比宫里的茶还香。”

贾元春抿了一口,茶香混着桃花香漫开,像股暖流涌进心口。她望着女学生们的笑脸,又望了望方德嫔,轻声道:“方姐姐,你看,咱们的‘双兰盟’,真的长成林了。”

皇帝举着酒盏过来,身后跟着载昭。小皇子攥着阿菊绣的虎头鞋,见了女学生们便喊:“姐姐,鞋!”

女学生们围过来逗他,小翠捏了捏他的脸:“小皇子,这鞋要等你长大才能穿。”

载昭扑进贾元春怀里,“母妃,现在穿!”

满座皆笑。

方德嫔握着她的手,想起白日里女学生们说“元娘娘是灯芯,方先生是灯油”。她的声音里带着笑:“姐姐,咱们的‘双兰盟’,要护着这宫闱,护着江南,护着所有被爱的人,一首护下去。”

女学生们又唱起来:“桑叶青,鱼塘明,女学灯,照路明。算筹响,绣针轻,女儿手,织春庭。”

载昭跟着哼唱,跑调的声音混着桃花香,漫向江南的方向,那里,李阿公的鱼塘正泛着波光,王二婶的桑园正抽着新芽,女学的灯,还在亮着。

三月的御花园浸在桃花里,粉的像云,白的像雪,连廊下的石凳都落了层薄粉。贾元春靠在廊柱上,看载昭牵着念安的手往桃林跑,小皇子的月白锦袍沾着草屑,小公主的藕荷裙角扫过满地落英,像两只扑棱棱的蝴蝶。

“德妃姐姐,念安的发绳要散了!”郑婕妤攥着帕子要追,被贾元春拦住。

“由他们去。”她笑着指了指,“载昭会看着。”

七岁的载昭果然停住脚步,蹲下来替念安理发绳。他的手指粗笨得像小胡萝卜,把红绳系成了个松松的蝴蝶结。念安歪着脑袋看,忽然“咯咯”笑起来:“哥哥系得像糖人!”

载昭挠了挠头,从怀里摸出块糖,“像就好。吃不吃?母妃给的,可甜了。”

念安踮着脚去够,小辫子上的桃花被碰得落下来,沾在她的鼻尖上。载昭伸手去摘,却反被她抓住手指,放进嘴里啃:“哥哥手手甜!”

廊下的嫔妃们都笑了。方德嫔捧着茶盏,眼里闪着光:“德妃姐姐,载昭这性子,倒像你。”

顾昭仪摇着团扇起哄:“可不!前儿载昭替阿朱小丫头捡算筹,说‘妹妹们的东西,要护好’,和他母妃一个模子刻的。”

贾元春望着两个孩子,想起载昭三岁时扑进她怀里喊“母妃”,念安一岁时攥着她的手指啃的模样。她摸了摸郑婕妤的手,轻声道:“云舒,念安像你小时候吗?”

郑婕妤望着女儿,眼里浮起层雾:“像。她总爱啃手指,和我当年在司药房当差时一样。”

她忽然笑了,“可现在,她啃的是哥哥的手。”

载昭从石凳下摸出只纸鸢,是他昨日和宝玉学的,画着歪歪扭扭的“木石盟”。宝玉教他的,说“这是林姨母和宝舅舅的情”。

他举着纸鸢跑,“念安,看!飞起来了!”

纸鸢摇摇晃晃升上天空,念安拍着小手追:“鸢鸢飞!鸢鸢飞!”

她跑着跑着被桃枝绊了,摔在花堆里,却不哭,反而抓了把桃花往天上撒:“花雨!花雨!”

载昭急得跑回来,蹲在她身边:“疼不疼?我吹吹。

”他鼓着腮帮子往她膝盖上吹,“母妃说,吹吹就不疼了。”

念安望着他的傻样,又笑了:“哥哥吹得痒!”

贾元春望着这一幕,想起,载昭刚出生时皱巴巴的小脸。她转头对郑婕妤笑:“云舒,你瞧,载昭比我会哄孩子。”

郑婕妤擦着泪笑:“他像你,护着别人,比护自己还上心。”

日头移到西墙时,两个孩子钻进了桃林深处。

载昭摘了朵桃花,别在念安的鬓角:“念安戴花,比母妃还好看。”

念安摸着花,忽然把自己脖子上的长命锁摘下来,塞给哥哥:“哥哥戴锁,念安护哥哥。”

载昭的眼睛亮了:“这是郑姨母给的长命锁!”

他把锁挂在自己脖子上,又解下腕间的平安扣,“念安戴这个,母妃说能保平安。”

念安把平安扣攥在手心,像攥着块糖:“念安护哥哥,哥哥护念安。”

廊下的嫔妃们都静了。方德嫔抹着泪:“德妃姐姐,你瞧,这俩孩子,比咱们的‘双兰盟’还亲。”

顾昭仪举着帕子扇风,声音发颤:“我前儿见载昭替念安挡蜜蜂,说‘哥哥是盾牌’,你瞧,他真把自己当盾牌了。”

暮色漫进御花园时,载昭牵着念安的手走回来,两人的衣兜里都装满了桃花,像揣着团火。

“母妃,念安困了。”载昭把妹妹往贾元春怀里送,“她要你哄睡。”

念安趴在贾元春肩头,小手指勾着她的金步摇:“母妃唱《茉莉花》……”

贾元春哼起歌,念安的眼皮慢慢合上。载昭站在一旁,替她理了理被角,又把自己的纸鸢塞进她怀里:“念安抱着鸢鸢睡,不怕黑。”

郑婕妤接过女儿,望着她睡熟的脸,轻声道:“德妃姐姐,今日的景,我要记一辈子,载昭护念安,你护我们,陛下护着这宫闱……”

她的声音发颤,“这大概就是你说的‘春天’吧?”

贾元春望着两个孩子,又望了望围在身边的嫔妃,忽然笑了:“这就是春天。”

晚风卷着桃花香进来,把廊下的笑声、孩子们的鼾声、花瓣的轻响,都裹进了这个暮春的傍晚。

而这,就是最珍贵的日常。不是刻意的浪漫,是桃树下的纸鸢、鬓角的桃花、互相护着的小身影,是所有被爱揉碎的光,汇在一起,把岁月熬成了最浓的甜。

载昭趴在贾元春膝头,望着妹妹的睡颜,轻声道:“母妃,我长大要当念安的盾牌。像你当我的盾牌那样。”

贾元春摸着他的发顶,轻声道:“好,你当盾牌,念安当花。”


    (http://www.wxgxsw.com/book/fhcac0-6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wxgxsw.com
文学馆 我的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