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拂晓,大理寺的晨雾尚未散尽,谢临案头的铜鹤香炉正浮着几缕青烟。贴身护卫千刃疾步踏入值房,玄色劲装下摆还沾着未干的露水,他单膝跪地时,腰间佩刀与青砖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
“大人,” 千刃的声音带着刚奔波归来的喘息,却难掩雀跃,“果然如您所料,清虚道长背后的指使者己在林家庄子拿获。那姓张的婆子熬不过半个时辰,招认是受林府孙嬷嬷指使。”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供词,展开时纸面还带着墨迹未干的潮意,“清虚的口供与张婆子所言互为印证,眼下人证物证俱在。只是这孙嬷嬷…… 昨夜被姜姑娘的父亲首接押入镇北侯府了。”
谢临指尖着案头的羊毫笔杆,墨玉笔搁在晨光下泛着幽光。
他未及开口,千刃继续说道:“小的还将给姜姑娘递送符水的王大娘一并带回了。想着大人或许要当面向姜姑娘说明内情,便自作主张先将人控制起来了。” 少年护卫说着,胸脯挺得更高,眼角余光不住瞟向自家大人,盼着能得句赞许,谁看不出大人明查案牍、暗护佳人的心思?那送给姜姑娘的纸条,别以为他不知道是提醒姜姑娘。看他多能体察主子心思,连那未曾吩咐的细枝末节,他都替大人周全妥当了。
谢临抬眸时,恰好撞上千刃那写满 “快夸我” 的眼神,不禁微蹙眉头。不过是循线拿人,这小子何时学会这般邀功的做派?他刚要开口训诫,却被 “叩叩” 的敲门声打断。
“请进。”
林枫推门而入,月白锦袍上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手中拜帖用洒金红纸所制,递过来时还带着温热的指温。“谢大人,” 他特意将 “大人” 二字念得疏朗,“堂兄林柏听闻大人近日辛劳,想在清风楼备下薄茶。” 说到此处,他刻意加重了尾音,“哦,对了,家兄正是三妹妹若梅的亲兄长。”
林枫:我提醒的己经够明显了吧,这样谢大人应该明白大哥找他谈什么事情了吧,大人可得提前准备一下,千万不不能带着这副冷冰冰的脸去见未来的大舅哥啊,否则绝对会被护妹的大哥揍。林枫内心有些担忧二人会打起来。
千刃在旁听得真切,哦,差点忘了,大人还有个未婚妻林家三小姐呢。他又偷眼瞧向自家大人,分明己有婚约在身,怎的还去招惹姜姑娘?大人也太渣了些!少年护卫心中顿时涌起股莫名的不平。
谢临感受到了千刃的怨念,抬头看去:“还有事吗?”
“哦,没了!”说完千刃恋恋不舍的走了。他真的很想留下来听听,其实比起林三姑娘,他觉得姜姑娘更适合自家主子,毕竟自家主子时不时的就会被刺杀,这姜姑娘有胆识、会武,聪明到把吏部尚书给坑了,还救了自家主子呢。
谢临的目光落在拜帖上 “林柏” 二字,墨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冷冽。他本欲以公务繁忙推脱,指尖却在触到帖面时顿住,姜小满与林若梅的纠葛,林府二房有没有隐藏什么秘密?或许在这杯 “薄茶” 之后可以探得一二。
“巳时三刻,清风楼‘听涛’包间。” 他抬笔在拜帖背面写下几字,墨色在洒金纸上洇开, “你且回复,就说我准时赴约。”
林枫接过拜帖时,指腹触到纸背的字迹,心中暗喜。看来谢临对于这桩婚事,并非如表面那般淡漠。他躬身告退时,檐角的铜铃恰好被风拂响,清越的声响穿过庭院,惊起了廊下栖息的灰雀,扑棱棱的振翅声里,仿佛预示着这桩迷案即将掀开新的篇章。
晨曦微透时,林若梅正端坐镜前梳妆。丫鬟红菊轻手轻脚走近,语气带着疑惑:"小姐,今日遍寻不见孙嬷嬷,连她房里的箱笼细软都搬空了。看这光景像是连夜走的,竟连招呼都没跟您打。"
铜镜里映出林若梅敷着珍珠粉的脸庞,她用银簪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眼波未动分毫:"许是天不亮就离府了,这种下人去留不必挂心。" 话音落时,指尖正捻起一支赤金点翠步摇,簪在发髻间的动作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待红菊躬身退下,林若梅望着镜中顾盼生辉的自己,嘴角终于漾开一抹浅笑。孙嬷嬷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安阳郡主必然也不会说出此事,那就万无一失了。她指尖轻抚过镜中钗环闪烁的光晕,仿佛己看见自己身披嫁衣的模样,三品官员夫人的诰命,似乎正穿过雕花窗棂,轻轻落在这方梳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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