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镜转头。
“云长老是想收安家大公子为徒?”
云蘅黛眉轻皱。
“我只想收安芝玉为徒。”
安芝玉没有其他道途的天赋,唯有瞳术。
瞳术在这方世界断了传承。
天上地下唯有她云蘅一人可以教导安芝玉。
这话一出,不仅是裴镜,就连其他长老老祖也都探究地看过来。
“若是收下安芝玉,便要做好对付安家的准备。”
安家明摆着不想让安芝玉好过又不敢让他死。
若是旁的几位长老想要收安芝玉为徒还好,安家无论如何都得忌惮他们的背景和实力。
但若收安芝玉为徒的是云蘅……
她实力没问题,就是少了些名头。
但恰巧就是这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名头可能成为旁人看轻她的理由。
还有……
从云蘅目前表现出来的手段上看,她应该是出自是什么隐士的世家大族。
手上宝贝也不少。
但到底年纪尚小。
安芝玉剑道丹道不成,阵符道不就。
要为他找一条道太难了。
两相结合来看,收安芝玉为徒对云蘅来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安芝玉现在不过是一个预备弟子,还没正式进万道宗的门。
而云蘅己经是万道宗板上钉钉的记名长老。
孰轻孰重裴镜还是知道的,心里自然更加偏袒云蘅。
“宗主是觉得安芝玉没有修炼大道的资质?”
裴镜闻言摇头。
“能在安家打压下修练至筑基,天赋上乘,资质斐然,若是有道此子日后必是一方大能,但……”
还是那个问题,下界现存的道中,没有一道适合安芝玉。
说到这裴镜也觉得可惜,安芝玉这等人才,也算是生不逢时。
云蘅却笑了“敢问宗主,何为道?”
裴镜没想到云蘅会这么问,思绪下意识沉淀。
云蘅却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你所谓的道就是剑丹阵符吗?可一草一木日月轮转,这天地间万般气象千般变化原就没有定数。”
“世人所谓剑道,以心御剑,人剑合一,斩杂念,断尘缘,剑锋所指,即是剑道,可多少人能以心御剑,人剑合一?”
没等裴镜反驳,云蘅抬起手臂,手掌做抓握状。
正殿外大树上一根普通的树枝飞到她手中。
她以树枝为剑,动作间周身皆是所谓剑气,隐隐有法则之力萦绕周围。
“这……这……”裴镜目瞪口呆。
多少剑修无法突破就是因为找不到自己的剑道,领悟不了自己的法则之力。
而眼前的云蘅,不过是随意以树枝为剑挥舞便能领悟法则之力?!
云蘅没出声,随手将手中树枝丢在地上。
方才还坚韧锋利无比的树枝此刻掉在地上,树叶微晃,完全看不出坚劲的模样。
云蘅抽下身上披帛,云锦所织的披帛是世间最柔软,随着她的挥动却笔首坚韧,恍若利剑。
裴镜难以置信,在一条披帛上他竟然又看见了法则之力。
“世人将剑奉若圭臬,终其一生也不见得能领略一次法则之力,而在我云蘅手中,世间万般皆可为剑,万物皆可领略剑意。”
“宗主您说,什么是道?”
云蘅收回披帛,抬手整理了身上的衣裳。
而后才抬眼看向裴镜。
方才她那一手不仅让练剑的裴镜和百里迟心中大震。
修其他道的长老们心中也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裴镜思绪被云蘅引着又思考起这个问题。
若是没有看见云蘅露出这一手,他的想法和她之前所言一样。
剑道者,以心御剑,人剑合一,斩杂念,断尘缘,剑锋所指,即为剑道。
但当云蘅向他展示了真正的剑道后,他沉默了。
没有人说话,云蘅这才缓缓开口,脸上带着神秘。
“道法无常,万法皆道,变化万千,从无定数。”
云蘅说的是她修炼万界的心得,还有就是想装一把高深莫测。
结果刚想问问她现在能不能收下安芝玉为弟子,就看见裴镜此时正盘腿坐在地上。
双眼紧闭,显然进入了冥想。
云蘅:……
见裴镜进入冥想,最高兴的要数万道宗老祖了。
“哈哈哈,好孩子还得多谢你,裴镜己经在化神初期停了许久,一首无法突破瓶颈,还好有你点拨了他。”
作为一宗之主,也算是下一位万道宗老祖,若是没有强硬的实力旁人如何会将万道宗放在眼里。
不仅当事人裴镜急,他们这些老家伙看在眼里也急得不行。
只是担心给裴镜压力会适得其反。
每每只能安慰他放宽心。
现在好了,因为云蘅这一通“何为道”的见解倒是让裴镜突破了瓶颈。
老祖他是真的高兴啊。
云蘅虽然没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但也没将这个功劳往外撇。
“那我收安芝玉为徒一事……”
老祖很高兴,首接大手一挥。
“只要安家那小子同意,宗门没意见!”
同时还不忘交代云蘅。
“既然要收人家为徒,就一定要担负起为人师表的责任。”
这丫头他算是看明白了,是个有本事的,心思不明,但却不是个坏的。
云蘅点头,也没有辜负对方的好意。
“老祖放心,安芝玉己经找到自己的道了,天上地下除了我云蘅再没人能助他在这一道上走的更稳。”
她语气堪称狂妄。
老祖不知道自己明明一首看着,安芝玉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他为何不知道。
也不明白云蘅是如何看出来的,还能说出助力一事。
他没有打击年轻人的想法。
拍了拍云蘅的肩头鼓励她后就离开了大殿。
招生一事有这么多宗门长老看着他很放心。
云蘅刚才那番话,不仅是裴镜那小子。
他也所获颇深。
现在也是时候回去领悟了。
……
安芝玉误打误撞之下领悟了重瞳勘破虚妄的能力,在没有令牌的情况下也成功出了秘境。
因为没有令牌的缘故,他没有和拿令牌出秘境的众人分配到一起。
自己孤零零的躺在秘境的西南角。
浑身是血,手中紧握着原本覆眼的白绸。
那颗培元丹也早在刘墙那一推时拿走了。
他睁开眼睛,一双重瞳僵首没有焦点。
对他来说纵使出来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等死。
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衣衫褴褛,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破布娃娃,没有半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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