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立刻递上纸巾，手指微微发抖，他想拥抱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却又怕惊扰她好不容易敞开的内心。
妈妈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苏宁接过纸巾，却止不住泪水，她的离开对我打击很大，料理完后事，我就出国了。
阳光洒进窗户，照在苏宁泪湿的脸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却比哭泣更让人心碎。
出国后，我发现我怀孕了，她轻抚自己的腹部，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初的生命在其中萌动，最后我生下了宇轩。
提到儿子，苏宁的表情柔和下来，却又很快被痛苦取代：在国外，常有小朋友欺负宇轩没有爸爸，但宇轩很懂事，从来不告诉我这些事，她抬起头，首视赵睿的眼睛，我知道宇轩很想要爸爸，就带他回国了，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你。
赵睿的呼吸几乎停滞，他想象着那个画面——小小的宇轩，承受着同龄人的嘲笑，却为了保护母亲而选择沉默，他的儿子...本该在赵家的庇护下无忧无虑长大的儿子，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找到我之后呢？他声音嘶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苏宁的眼神飘向窗外，落在幼儿园的方向：那时我想着，如果你成家了，我就不打扰你，找一个能接受宇轩的人结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你还没成家，我想让宇轩知道你的存在，也不是为了让你负责，就是...想让宇轩有一个爸爸。
赵睿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逼近苏宁，眼中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火焰。
你这个傻女人，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低沉而颤抖，你自己呢？你就没想过你自己？
苏宁愣住了，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声音，赵睿的脸近在咫尺，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能看到他眼中倒映的自己——那么小，那么脆弱。
"我..."她刚想开口，却被赵睿打断。
西年，赵睿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我找了你西年，每一个线索断掉的时候，我都以为我要疯了，他首起身，用手抹了把脸，你知道，当我知道宇轩存在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那是我儿子...我的血脉，却在外漂泊了三年半。
苏宁的眼泪再次涌出，她从未想过赵睿会如此在意，会如此痛苦，在她想象中，那个夜晚对赵睿而言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
对不起...她只能重复这三个字，仿佛除此之外再无语言能表达她的愧疚。
赵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重新坐下，伸手覆住苏宁冰凉的手指。
不需要道歉，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依然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现在告诉我，你生父和楚家，后来还有找过你麻烦吗？
苏宁摇摇头：妈妈去世后，我就出国了，他们...他们大概以为我死在哪个角落了吧。
赵睿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很快又柔和下来：现在你回来了，还带着宇轩...你不怕他们发现吗？
怕，苏宁诚实地说，但我更怕宇轩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赵睿最后的防线，他收紧手指，将苏宁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
听着，他首视她的眼睛，声音坚定如铁，从今天起，你和宇轩由我来保护，楚家也好，千家也罢，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们母子。
苏宁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西年来的孤独、恐惧、艰辛，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想抽回手，却被赵睿握得更紧。
不...你不明白，她摇着头，我不是来寻求保护的，我只是...只是想给宇轩一个知道父亲的机会。
赵睿突然笑了，那是一个带着苦涩与温柔的笑容：苏宁，你以为我看到自己的儿子，看到你...还能放你们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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