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苓在暗示她这人不咋地。
殷衔意听懂了。
笑了笑点头。
另一边。
裴玄沉正在收拾东西，就收到了沈鸢传音。
来到主峰，只见男人捏着杯茶坐在主座，语气淡淡，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压迫，“来了。”
在他身边多年，裴玄沉只消一眼就看出，沈鸢心情不好。
沉了眸，低头走近殿内，“是，师尊。”
二人有种心知肚明的默契，沈鸢放下杯子。
"知道为师今天叫你来做什么的吗？"
裴玄沉呼吸一滞，“徒儿……不知。”
“呵，不知？”
“你倒是会算计。”
“怎么，这些年为师哪里亏待你了？叫你如此惴惴不安？”
裴玄沉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顿时“扑通”一声跪下。
“师尊……师尊何出此言？”
“徒儿对师尊的心，天地为鉴。”
呵！
沈鸢听着就一股无名火气。
还天地为鉴。是看他这些年不好杀人，忘了是么？
欺骗到他头上了。
捏着手里的被子，男人眸光阴翳，“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说不清楚，你就别活了。”
裴玄沉顿时沉默。
心头一阵心慌。
他是哪里露馅，还是哪里出问题了？
沈鸢这般怒气，难道苏玦的事……被他发现了？还是因为什么事？
心头慌乱，面上裴玄沉却是不显，连忙在地上磕了一头，“弟子不知何时惹了师尊恼怒，还请师尊明鉴。”
沈鸢气对方不安分的手段和野心。
但也存了心思吓一下他，故作那般夸张地姿态。
摸着手中的杯沿，看着面前富有野心又善于伪饰的狡诈徒弟，眸光暗了暗。
脸色眸光重新冷淡下来，“这么多年，为师对你如何？”
裴玄沉闻言愣住。
对他……如何？
呵！
对他能如何？当刀子工具用，稍有不合其意便惩罚。
看着风光，暗地却战战兢兢，有脸问他如何？
裴玄沉跪在地上仰视沈鸢，“师尊对弟子自是极好的……”
己经生出杀心的沈鸢，听到这伪饰之词，思索起殷衔意的一举一动，女孩的包容万物的性格。
还有这些年对大徒弟的培养以及后继无人之事，脸色难得宽容一瞬。
淡声，“怎么？对为师不满？”
裴玄沉皱眉低头，“徒儿不敢。”
“呵。不敢？”
沈鸢放下杯子，“这些年，纵让你办不少事，但该给的殊荣地位教导，本尊也一样未缺。”
“作为剑峰首席，接替本尊之位是自然而然之事。”
"你辛苦多年，本尊不会亏待于你。"
"但……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贪心不足蛇吞象……”
裴玄沉听到这话微微顿住。
沈鸢什么意思？
是保证，峰主的位置，只要他好好做就会给他吗？
可是，他有那么傻吗？他到底最后会如何，还不都是他一句话一抬手的事？
心头犹疑不定，又不知道沈鸢到底知不知道苏玦的事。裴玄沉咬牙， 脸上不显抬眸，信誓旦旦。
“师尊弟子绝无二心！”
“……”
沈鸢眸光微暗。
见他这般说，毫无主动悔改之意，彻底没了耐心。
若他能恪守本分，这位置给他也罢。
既然他如此贪心不足，野心狭窄，记恨于他，倒叫人留他……不得。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自然。本尊听说，你想娶你师妹？”
他眸光微暗，淡淡，“怎么，你有意于她？”
手下那些事，如今到这个位置，倒也不是非做不可，清一清尾巴，日后也不必她再做什么。
再不济，还有沈鹤今。
沈鸢想着眸光淡淡。
裴玄沉听到这话，有些费解。
所以，他怎么知道？
是她告诉他了？
而且……就算告诉他，沈鸢为何要专门拿此事问他？
因为猜出他的心思，还是什么……？
拿捏不定沈鸢为何问他这件事的裴玄沉，心头不定，索性借机开口，“没错师尊。”
“早先是弟子糊涂，师妹喜欢弟子多年，如今弟子方看透自己的心意。”
“不知师尊可否为我二人赐婚。”
“日后弟子定会好好对待师妹。”
沈鸢只是眸光暗冷，“是吗？”
“本尊看你师妹提起此事，倒是十分苦恼。”
“你先前与她一事，为师也略有耳闻。”
“为师瞧着，你们不大合适。明白吗？”
"修士当寄心正道，勿论情爱！"
裴玄沉只是不满，低头。
他不知道，也没想过沈鸢会动情爱上谁的可能。
只以为沈鸢是怕他分心不能好好替他做事，随即点头，“弟子明白。”
见他乖顺应答，沈鸢心头的火气妒意微消。
“任务结束后将之前交代你的事，收个尾吧。”
"做妥善一点。"
“行了回去吧。”
裴玄沉闻言，低头从地上起来，随即告退。
……
这边。
殷衔意晚上拿到剑。
公孙无和她说了几句话，殷衔意便借口推脱走开。
回到峰上，就看到裴玄沉站在门口，目色沉郁，一把拽住她手腕。
“你将我向你求娶之事告诉了师尊？”
嗯？
沈鸢给裴玄沉透底了？
殷衔意看眼被紧握的手腕，抽出手，揉一揉，“怎么了？我不能说么师兄？”
“你……”裴玄沉话语一噎，“为何要告诉他。”
“我想说，怎么了？”
“随口提起而己，怎么了？”
随口？
呵。
裴玄沉舔了下牙关。
一把拉住殷衔意手腕，将人紧紧扣在怀里，随即扣住她后颈和腰，将人往上带起来，低头亲了上去。
极具侵略性地长驱首入，禁锢着怀里的人让其不得不和自己纠缠。
殷衔意没想到他会发这种疯。
咬了对方一口，顿时召出长剑，推开人，一剑刺向他心口。
“去你大爷的，我看你是想死！”
“呵，为师兄亲你怎么了？”裴玄沉躲开，握住殷衔意手腕，阻止她攻击。
说着，拇指抿下唇上的水迹，“你和师尊关系很好吗？是吗？”
“这种事都能和他聊了？”
裴玄沉想到一些面前人可能离自己而去转投他人怀下的场景，竟忍不住眼底泛起一丝酸涩的愤恨。
“不可以！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在意。”
哪怕死在我手里，都不能在意别人！
“神经病！寒冰穿刺！”殷衔意骤然推开他，一地冰碴拔地而出，随即一剑刺进裴玄沉心口，“你真变得让我恶心，裴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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