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
和沈鸢待了一会，殷衔意就回到亲传侧峰。
刚到侧峰入口，两个人就站在院里，同时朝她看来。
“师姐……”
“师妹。”
二人异口同声。
殷衔意，“……”
“怎么？是什么事？挨个说。”
沈鹤今看眼殷衔意，又看眼裴玄沉为难。
他只是……担心师姐，还想告诉师姐某人不可信。但裴玄沉守在这，根本无法开口。
沈鹤今只能继续干巴巴，“就是问问师姐好多了吗？”
“好多了，不必担心。”
“所以……师兄现在想说什么呢？”殷衔意看着裴玄沉，微微扬起下巴歪头，语调微扬。
女孩的神情无辜中，有一反常态带着些隐隐的挑衅。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己经把什么都说透了。
裴玄沉垂眸走近，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心里清楚，她应该知道了。
视线移到唇上的时候，眉心不禁皱了一瞬，瞧出些不对劲。
有些肿。
裴玄沉眉心微凝，下意识里有些说不清的猜疑，但……怎么可能……？
按下心头的匪夷所思，沉声，“去你那单独聊，如何？”
简简单单一句话。
但二人周遭的气氛，都是打着心知肚明的哑谜。
殷衔意不着痕迹扬眉，眼神微动，随即勾唇浅笑，“好啊师兄。”
到了住处。
裴玄沉看着殷衔意，眸光微闪，“师妹就没有想问的吗？”
试探她？
殷衔意挑眉，笑意更深，“师兄就没有想问的吗？”
裴玄沉闻言顿时心中一噎。
他的确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发现的？又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对他防范的。
“……”
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失控感，让裴玄沉有些不舒服。
顿了一刻，才缓缓开口，“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
殷衔意也懒得装了，虽然为了不透露出不利于自己的消息，话不能首接挑破。
但有时候人并不是必须挑明，才能知道答案。
她微微嗤笑，看着裴玄沉走近，不疾不徐掸去对方肩膀不存在的灰尘。
"比不上师兄，子系中山狼，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什么？！
她骂他忘恩负义、不堪造就不可救药？？
"你懂什么？！"
殷衔意最知道哪戳得他心疼，慢悠悠道，“至少，我活的心正。”
“师兄心……正吗？”
说着女孩愈发笑意盎然，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让裴玄沉有种说不出的怒意，还有种被刺到的羞耻。
他做的一切能有什么错？！不过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变强！
怪他？！
真以为她那师尊是什么好货色吗？！
“你真是长大了……”裴玄沉眼神阴郁，“像你这样的，懂什么。”
“不懂就不要置喙。”
殷衔意根本不怒，只是淡淡，笑意盎然，“是吗？师兄真是有趣。”
“这颗心，拆开看都腐烂成什么样了？”
“真是令人失望师兄。”
“我从来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娘知道……你变成这样了……吗？”
提起母亲，裴玄沉心头一刺，下意识抓住殷衔意手腕，“闭嘴。”
殷衔意看着他只是笑，不言语。
冷静下来的裴玄沉，深吸口气，忍住心底的不痛快，看着殷衔意。
“是……为兄是这样了，那又如何？！”
“呵呵”，说着裴玄沉转成传音，凑近她耳边，“你以为你的好师尊就很好吗？好师妹？”
“他知道我派人杀你，不一样放过我了。你知道我们在殿中聊什么吗？"
"师尊好心，让我恪守本分。区区两百藤鞭，甚至不如你当初的三十噬骨鞭严厉。”
“你要是现在和为兄认错道歉，日后好好听我的话……”
“为兄就……好好对你。”
“你以为整个剑峰，除了我谁会护住你？不会以为……连你差点死了都不管的师尊，会在意你吧？”
说着他狠狠捏住殷衔意手腕拉进怀里，指尖摁住她唇角，“还是你以为，你和他关系斐然，他就是真的在意你？”
若说上次疑似吻痕的痕迹，他只是疑心。
今日他彻底确定了！
如此一来倒也解释的通沈鸢向来冷漠毒辣的人，怎么会在意起一个十年都不在乎的徒弟。
可笑。
还真以为他爱上她了吗？
男人充其量是贪图那点新鲜和师徒背德的刺激，甚至沈鸢都没在过她的名声和下场！
而沈鸢若是真放过他这一次，又警告过他。
短期内，他不能动她，否则沈鸢一定会彻底除掉他。
这样也好……他可以有时间……看看是否真的留下她……
殷衔意不意外对方会猜到。
她就是故意暴露的。
裴玄沉的意思是，沈鸢放过他了，不轻不重罚一下就掲过了。
但沈鸢有一点不会骗人，在她面前过了明路要裴玄沉死，就不会打折扣。
但裴玄沉显然觉得沈鸢还是那副算计样子，牺牲她的利益放过他。
而且……裴玄沉的性子，或许他也怀疑，沈鸢所言真假。若是这样，对方恐怕会做两手准备。
她得提前提防一下。
除此之外，这些话，隐隐存在的一个目的，就是打击她，让她觉得孤立无援，然后试图重塑控制。
对方秘密传音，也是为了不留把柄。
但殷衔意甚至懒得用传音，淡淡开口，“师兄你这就造谣上了？”
“你我都是师尊的徒弟，师尊自然都在意。”
“何况师尊不罚你，是我求的。”
“不然你以为呢？”
什么？！
裴玄沉听到这话，脸上肌肉下意识抽颤一瞬，带出几分怀疑迷茫。
为什么？
看着女子不似作假的面容，裴玄沉有些怀疑人生。
他明明要杀她。
既然心知肚明，为什么替他求情？
“为什么？”裴玄沉一下子没了气焰。
殷衔意转身，淡淡看着对方眼睛，“所以我问你。你心呢？死哪了？”
话落看着陷入沉默的男人，不再开口，只是等对方反思。
当然，她可没那么好心，以德报怨。
唤起他的良心，才好虐。
死的时候，才会更有内心的折磨，不是吗？
值得日后细细回味。
惹了她，她可是很记仇残忍的。
天若不收，她替天收。
她替老天审判众恶！
一瞬间，殷衔意忽然脑海中一阵清明透彻，灵台仿佛清晰了方向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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