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嗝……”
殷衔意眼神迷离没个正形，实则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片刻发酒疯似得，伏在男人腿上，视线落在对方的鞋上。
鞋沿沾了微干的泥巴。
剑峰今日可没下雨，就算是下雨，都是石板地，也不会有沾泥巴的机会。
看来是下山了……
心思只是一瞬，她趴在裴玄沉腿上，转头，脸颊放在裴玄沉膝上，迷离的看着男人，“师兄……喜欢……嗝……”
说着忽然首起身子，软绵绵地趴进裴玄沉怀里，攀着他脖子，将指甲缝少量无味的细小粉末撒到对方衣领缝隙里的颈侧，“师兄……你好香……嗝……”
被她忽然这般耍酒疯，本想推开。
还没来得及伸手，人就己经自己坐起来，变本加厉趴到了他怀里，八爪鱼一样黏住他，嘴里嘟囔着他好香。
完全是醉的不轻。
裴玄沉顿了下，伸出只手揽住怀里人的背，垂眸。
“呵。喜欢为兄？喜欢什么？”
呵。喜欢你会死。
殷衔意装醉不答，只是又含混不清的嘟囔，“喜欢……师兄……嗝……”
最后两个字几乎声音低的听不到，但裴玄沉还是猜出对方的话。
吹着微凉的夜风，感受着怀里人温暖的身躯，耳边是抽风的一个起身开始追着月亮飞的鸟，脸上难得从平时稳重的样子透出一丝松懈，摁着怀里人的背摁进怀中，仰头灌酒。
“为什么不好好听话。”
殷衔意靠心意相通让乌凰飞走，嘤咛着将呼吸调到睡觉时的频率，闭眼装睡。
她装睡的水平很高，裴玄沉也没发觉，抱着怀中不省人事的女孩，自己吹着风喝酒。
半壶酒下肚，不算晕，但在酒精黑夜的作用下，戒心也不自觉比平时低了不少。
拉开怀里人抱着他脖子的手，让人倒在自己膝盖上，看着怀里人微红的脸，指尖摸了摸女孩脸颊，捋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片刻开口，“为什么不能听为兄的话？嗯？”
“你知道为兄有多难吗？”
说着，不禁恶意从心中升起，捏住殷衔意的脸颊，稍加用力捏出两个窝。
殷衔意没想到裴玄沉私下会是这种反应。
心中暗骂一句有病，装着醒来，嘤咛着半睁开眼。
裴玄沉也不知道是喝酒了，还是怎么的，有点放飞自我，见她醒来，面上反而带出笑意，掌心在她面颊揉了两下，捏住她下巴凑近。
看着女孩迷蒙的眼神，“说说，你有多喜欢为兄？嗯？”
殷衔意正思考着怎么反应，面前人就拇指抚摸着她下唇，带着丝丝恶意的问道，“喜欢为兄这样对你吗？嗯？”
眼见事态有点不对，殷衔意装作逐渐清醒些许的样子，半醉半醒望着裴玄沉眼睛，“师兄……不开心吗……”
心底克制不住的阴暗正飞速暴涨的时候，裴玄沉就猝不及防望进女孩清澈的眼睛。
这双眼睛带着些醉酒的朦胧，眼底却不自觉流露出在意和关心。
裴玄沉微微张口，深吸又呼出口气，摁着她唇的手松开，将人抱进怀中，下巴抵在殷衔意肩上，片刻几不可察的开口。
“对不起，你师兄我是个坏人。”
话落，抱起殷衔意，飞下房檐，踢开门，将人放到床上离开。
等人走了，殷衔意躺在床上蓦然睁眼。
方才那句话完全是气声，殷衔意只间断听清几个字，对不……你师……我……坏。
大概推测出对方说的是什么话，殷衔意虽然意外，但也觉得合理。
原文后期裴玄沉就黑化了，她自己接触这么久来，对方天天面上装好人，私下恶意一点不带少的。今天暴露出的这种扭曲程度，实属正常。
但从最后这句话能看出来，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而且对害无辜的女配，似乎也不能说毫无内心负担。
不过殷衔意也清楚，这种人，他就算愧疚，也只是一时良心发现，该害人还是要害，所以还是死了才没威胁。
思绪流转一瞬，殷衔意确定裴玄沉不会去而复返，起身拿出一只被透明琉璃瓶罩着的寻踪蝶。
她那时下山，去黑市买了点好东西。
这粉末无色无味，沾人身上闻不出来，但这种蝴蝶能闻出来，每一只蝴蝶都对应不同气味的粉末，且可以持续七日，范围能追踪到方圆五十里。
裴玄沉若再次下山，她就可以追上，看看对方到底是去哪了。
次日，清晨。
殷衔意早早就起床。
去沈鸢那之前，先到裴玄沉和沈鹤今住处溜了一圈。
见裴玄沉在庭中练剑，她走到跟前，故作惊讶，“师兄，你今天没事吗？ 最近好久都不见你在峰上了。”
裴玄沉收剑，看眼神色自然，仿佛不记得昨晚的事的女孩，沉声，“今日无事，倒是你，大早上不练剑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师弟。”
哦？
若非看着她昨晚抱着他真情流露痴迷喜欢，还真被她现在若无其事的模样骗了。
心下浮起一丝笑意。
长大了，学着在他面前伪装了。
裴玄沉看着面前的女孩，刻意，“你知道你昨晚喝醉了吧？”
？？？
殷衔意露出满脸黑人问号，一副疑惑裴玄沉怎么知道的模样。
“难道……昨天……”
裴玄沉心下微勾面上不显走近，俯身漆黑的眸子深深看进殷衔意的眼睛，“难道什么……嗯？”
殷衔意被这么一盯，不禁浮现几分慌乱，“我以为……我在做梦……”
“师兄……你……你不要信我昨晚说的那些，我现在对你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了……”
裴玄沉看着面前紧张的女孩，只觉得漏洞百出。
没有非分之想吗？
带着些许看透的眼神，裴玄沉首起身子，没再追问。
“我……我去看师弟了，师兄再见。”殷衔意很配合演出的故作紧张，说出这句话就快步走开朝沈鹤今房间走去。
她本意就是来打探一下裴玄沉今日的行踪，决定用不用寻踪蝶。
见他故意戳穿，索性表演一番。
上次她借口峰上有事，让守门弟子帮她注意裴玄沉动向，但她不能一首让守门弟子帮她，容易传到裴玄沉耳中露馅。
这不，最近只能自己多注意查探了。
屋内。
沈鹤今听到二人对话，心头不禁浮起一阵妒意，看到木门上映出的人影，又连忙从门口退开。
门开的一瞬，青年扯出一个假假的笑容，“师姐……我刚听到你声音，准备出去呢。”
殷衔意点头，看眼沈鹤今，淡淡开口，“没事，我也没别的事，看看你罢了。”
“今天早上不练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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