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莴苣姑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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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莴苣姑娘(5)

 

时光如流水般悄然流逝。当绯烬再次踏进高塔时,一阵清脆的笑声从旋转楼梯上方传来。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金发如瀑的小小身影正抓着会飞的扫帚扶手,从三楼一路滑翔而下。

“主人回来了!"五个小精灵慌慌张张地追在后面。

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即将撞到地面时灵巧地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绯烬面前。阳光从塔顶的天窗洒落,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五岁的莴苣仰起小脸,翡翠般的眼睛闪闪发亮:“女巫大人!"

绯烬挑了挑眉。眼前的孩子穿着精致的银色小外套,腰间别着一把玩具魔杖,怎么看都不像个被囚禁的小可怜,倒像个小贵族。

“我教你的变形咒练得如何了?"绯烬随手将斗篷挂在空中自动浮现的衣架上。

莴苣兴奋地挥舞小手,念出一串咒语。砰的一声,他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兔子,然后又变回来,只是头顶还留着两只长长的兔耳朵。

“还、还差一点点..."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

绯烬忍俊不禁,伸手打了个响指。兔耳朵“噗"地消失了。“看来蓝精灵没偷懒。"她瞥了眼惴惴不安的小精灵们,“不过,我好像没允许你玩飞天扫帚?"

莴苣立刻低下头,小脚丫在地上画着圈:“对不起,女巫大人,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玩,才拜托精灵们的...”

五个小精灵齐刷刷躲到了花瓶后面。

绯烬轻哼一声,指尖一勾,那把扫帚就乖乖飞到了墙角。“明天开始加练防御咒语。"她转身走向书房,长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还有,记得把《基础魔药》第三章背熟。"

“是!"莴苣开心地应道,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他的金发在身后飘扬,宛如真正的莴苣叶般闪耀着健康的光泽。

024的数据流悄悄浮现:“你确定这是在囚禁'莴苣姑娘'?"

绯烬唇角微扬:“急什么?王子不是还没出场么。"她回头看了眼正努力踮脚够书架的小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在那之前...让他过得开心点又何妨?"

024的数据流在空气中轻轻波动,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说道:“绯烬,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获取的能量更多了。现在只要不影响主线剧情,你可以更自由地安排莴苣的生活了。"

绯烬正倚在窗边翻阅一本烫金封面的魔法书,闻言挑眉:“哦?那我能带他去黑森林野餐吗?"

“这个不行。"024的数据流立刻紧张地闪烁起来,“莴苣绝对不能出塔,这是底线。不过..."她的声音突然压低,“你可以在塔里造个黑森林主题的游乐室。只要在塔里就可以。"

绯烬的红唇勾起一抹笑意。她合上书,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早说啊。"

随着她的动作,高塔底层的空房间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粗壮的橡树从地板上生长出来,会发光的蘑菇在墙角绽放,甚至还有几只毛茸茸的魔法松鼠在树枝间跳跃。最神奇的是,这些景物都维持着适合五岁孩子玩耍的迷你尺寸。

莴苣听到动静跑过来,翡翠般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哇!这是给我的吗?"

“喜欢吗?"绯烬蹲下身,顺手摘下一颗会发蓝光的浆果别在小家伙的衣领上,“这里还有会讲故事的老橡树,和会变魔术的兔子洞。"

五个小精灵己经兴奋地在“森林"里探索起来。蓝精灵不小心踩到一个会唱歌的蘑菇,整个房间顿时响起欢快的旋律。

024的数据流绕着房间转了一圈:“这...确实不算违规。不过绯烬,你是不是太宠他了?原著里的莴苣姑娘可没这待遇。"

绯烬轻哼一声,看着莴苣正咯咯笑着追逐一只会分裂成两个的魔法蝴蝶:“谁说一定要按原著来?只要他在该被关在高塔的时候确实关在高塔里,其他细节..."她狡黠地眨眨眼,“都是可以变通的,不是吗?"

“况且,你我都清楚,他可不是原来的莴苣姑娘,原本的小可怜现在可还在农夫家。不过,我要的只是第一个孩子,是不是原本的有什么关系。而且,他可是农夫亲手送给我的,我一个弱小可怜的女巫怎么知道其中的猫腻呢?”

绯烬轻轻点了点水晶球,里面顿时出现一个棕发小女孩的身影,从她身后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

024哑然,“好吧,这样也好。”

突然,莴苣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绯烬魔杖一挥,一团柔软的云朵立刻出现在他下方。

“小心点。"她假装严肃地说,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要是受伤了,明天就不教你新的漂浮咒了。"

莴苣立刻站得笔首,小脸上写满认真:“我会注意的!女巫大人最好了!"

024看着这一幕,数据流轻轻颤动:“你变了,绯烬。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

“闭嘴。"绯烬头也不回地打断它,但耳尖却微微泛红,“我只是...不想让我的高塔里整天都是哭哭啼啼的声音而己。"

窗外,夕阳的余晖为高塔镀上一层金边。塔内传来孩子欢快的笑声和精灵们叽叽喳喳的玩闹声,与童话中阴森的高塔形象相去甚远。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绯烬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柔的弧度。

——

绯烬站在高塔顶层的星象仪前,紫罗兰色的魔法袍在夜风中微微浮动。她正往水晶球里注入最后一道追踪魔法,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出来。"她头也不回地说。

书架后面探出一簇乱蓬蓬的金发。五岁的莴苣光着脚丫,怀里抱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布偶,翡翠色的眼睛在烛光下湿漉漉的。

“要走了吗?"小家伙的声音比羽毛还轻。

绯烬收起水晶球,转身时袍角划过一道弧线。她注意到莴苣的布偶——那分明是照着她的样子做的,虽然针脚歪斜,但夸张的尖帽子和紫色长发倒是惟妙惟肖。

“嗯,你乖乖听话,有不懂的问精灵们。”绯烬淡淡出声。

莴苣把小布偶藏到身后,用力点头时金发像麦浪一样晃动。绯烬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触到那柔软的发丝,塔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约定的时辰到了。

她收回手,转身时魔法袍扬起一阵带着薄荷香的风。在跨进传送阵的前一刻,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女巫大人!"莴苣举着那个丑萌的布偶,“带着她好不好?她会保护你!"

绯烬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布偶。粗线缝制的嘴巴歪笑着,两颗黑纽扣眼睛亮晶晶的。她轻哼一声,却把布偶塞进了口袋。

“记得浇灌西窗台的月光花。"这是她消失在银光中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在绯烬离开后的第一个黄昏,莴苣就抱着膝盖坐在了塔顶的窗台上。夕阳把他的金发染成蜂蜜色,小脸紧贴着冰凉的玻璃。

“小主人该吃晚餐了。"蓝精灵轻声说。

莴苣摇摇头,手指在玻璃上画着星星的轨迹:“女巫大人说,这个时候的云最像龙鳞。"

他每天都会在这里坐很久,把绯烬说过的每句话都像宝石一样揣在心里。有时候数到第一百颗星星时,会把那个旧布偶贴在耳边——仿佛这样就能听见女巫袍角掠过风声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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