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过后的校园格外安静,积雪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江蓠站在教学楼拐角,看着陆荨独自走向图书馆的背影——她今天没戴围巾,后颈露出一截苍白的皮肤,被冷风吹得微微发红。
024的提示在视野边缘浮现,比往常更轻:
> 【目标体温持续偏低(当前35.6℃)】
> 【建议:提供热源】
江蓠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暖手宝,金属外壳己经被她的体温捂热。她迈步跟了上去,脚步声被积雪吸收,像一场无声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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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暖气开得很足,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陆荨坐在靠窗的老位置,指尖轻轻划过《刑法》的书页,目光却落在窗外——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花粘在玻璃上,像某种未完成的拼图。
门被轻轻推开,冷风卷着几片雪花溜进来。江蓠走到她对面,放下两罐热可可,铝罐与木质桌面碰撞的声响很轻,却让陆荨的肩膀微微一颤。
“谢谢。”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轻,指尖碰到罐身时,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缩了一下。
江蓠没说话,只是将暖手宝推到她面前。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体温,陆荨怔了怔,慢慢握紧。
暖气嗡嗡作响,两人的呼吸在寂静中几乎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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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校园早己空无一人。陆荨站在校刊社暗房门口,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门内,周予白正站在203号柜前,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两人在昏暗的红色灯光下对视,空气凝固了一瞬。
“你果然来了。”周予白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早己预料。
陆荨的指尖微微收紧,暖手宝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你知道我会来。”
“我只是好奇,”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荨的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封口处印着“1998年事故调查报告”的字样。
“真相。”她说。
周予白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残忍。”
他将文件放回柜子,转身离开时,肩膀与她轻轻相撞。
“小心点,陆荨。”他的声音很低,几乎融进暗房的阴影里,“有些人,你惹不起。”
门关上后,陆荨站在原地,呼吸略微急促。暖手宝的温度己经褪去,金属外壳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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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荨走出校刊社时,雪下得更大了。她没带伞,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拐角处,江蓠靠在墙边,手里撑着一把黑伞。
她们的目光在雪幕中相遇,谁都没说话。
最终,江蓠向前一步,伞面倾斜,遮住了陆荨头顶的雪。
“走吧。”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雪落的声音掩盖。
陆荨微微怔住,随后轻轻点头。
两人的肩膀几乎相贴,雪地上只留下一串并排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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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的门铃在深夜响起。
江蓠拿起两杯热奶茶,将其中一杯递给陆荨。
“你不问我去暗房做什么?”陆荨捧着杯子,热气氤氲着她的眉眼。
江蓠喝了一口奶茶,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陆荨低头,看着杯中倒映的自己:“周予白手里有当年的调查报告。”
“嗯。”
“他说真相很残忍。”
江蓠转头看向她,目光平静却坚定:“再残忍的真相,也比谎言好。”
陆荨的指尖微微收紧,杯壁传来的温度让她冰冷的指尖渐渐回暖。
窗外,雪依旧在下,但便利店里的灯光很暖。
第二天清晨,积雪开始融化。
江蓠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陆荨的座位——她今天迟到了。
024的提示浮现:
> 【目标位置:校医室】
> 【状态:低烧(37.8℃)】
江蓠转身走向校医室,手里拿着从便利店买的热粥。
推开门时,陆荨正靠在病床上,脸色略显苍白。
“你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哑。
江蓠将粥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喝点水。”
陆荨接过,指尖不经意碰到江蓠的手背,温度偏高。
两人都没说话,但某种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窗外,融化的雪水从屋檐滴落,像某种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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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分,林晚星回来了。
她站在教室门口,目光扫过陆荨和江蓠,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还没结束。”她轻声说,随后走向自己的座位,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陆荨低头,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残片——那是她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江蓠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指尖上,片刻后,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温度传递的瞬间,陆荨的呼吸微微一滞。
“慢慢来。”江蓠的声音很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我们有的是时间。”
窗外,雪终于停了。
融雪的水滴从屋檐坠落,在窗台上敲出断续的声响。陆荨的笔尖悬在笔记本上方,墨水在纸面洇开一个小小的圆点。
江蓠坐在她斜后方,能看见她后颈的发丝被阳光镀上一层淡金,随着低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024的提示在视野边缘浮现,比平时更淡 :
>【目标体温:37.2℃(恢复正常)】
> 【情绪波动指数:轻微上升】
讲台上,历史老师正在讲解近代法律史,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尖锐的声响。林晚星突然举手,“老师,我觉得有些法律条款己经过时了。"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陆荨:“比如诽谤罪的量刑,是不是太轻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陆荨的背脊绷首了,但她的笔尖稳稳落在纸上,写下《刑法》第246条的注解——“诽谤罪,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江蓠的橡皮“不小心"滚到过道上,正好停在林晚星脚边。
……
天台上的积雪己经融化,铁栏杆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陆荨靠在围栏边,任由微凉的风拂过发烫的耳尖。
身后传来门轴转动的轻响。江蓠拎着两罐热牛奶走过来,铝罐上的水汽沾湿了她的指尖。
“她父亲确实被调查了。"江蓠递过一罐,“但证据不足。"
陆荨接过牛奶,温热透过掌心蔓延:“我知道。"
她们并肩望着远处,操场上的积雪正在阳光下缓慢消融,露出底下枯黄的草皮。
“周予白手里的文件,"江蓠突然说,“是当年火灾的原始记录。"
陆荨的呼吸滞了一瞬。
“但他没交给纪检组。"江蓠的指尖轻轻敲着栏杆,“为什么?"
一滴融化的雪水从屋檐坠落,正好砸在陆荨的牛奶罐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
晚上九点十七分,校刊社的暗房亮着微弱的红光。
陆荨站在203号柜前,输入1225的密码。柜门无声滑开,里面多了一个牛皮纸信封——不是周予白昨天拿的那个。
信封里是一张内存卡,和一张烧焦边角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站在校刊社门口,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婴儿。背面写着:“给小荨的一岁礼物"
她的手抖得太厉害,照片飘落在地。弯腰去捡时,发现暗房角落的废纸篓里,静静躺着一枚学生会长的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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