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岱被从被窝里喊出来。
他刚到书房,眼前就飞过一个黑影,砸中额头。
“混账!”镇纸落在地上,滚在钟岱脚边,“给我跪下!”
钟岱捂着头,他抬眸,脸上不服气,“我犯了什错?”
“你犯了什么错?你还敢问我?”大老爷指着他,“我问你,你院子里的那个春芽是怎么死的?”
钟岱说,“她自己上吊死的!”
“还敢胡说!”大老爷一脚踢过去,钟岱闪身避开,大老爷踢空了,差点跌倒,火气更旺,“你还敢躲?!”
“你要打我,我当然要躲。”钟岱梗着脖子叫,“我什么都没做。”
“好好好好。”大老爷问,“你说你没做,那为什么府里的下人说是你逼死了丫头。”
“谁说的,让他来跟我对质。”又冷笑,“爹信下人,不信自己的儿子。”
父子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好没意思。
“好好好,你还敢顶嘴!”大老爷转身找戒尺。
钟岱也不躲了,说,“我无话可说,你要打死我,就打吧!”
“那我就打死你!”
“父亲!”崔玉锦站在门口。
大老爷动作一顿,钟岱说,“你来干什么?”
崔玉锦不理他,看着大老爷,说,“夫君没有逼死丫头,我也没有,父亲不能听下人胡言乱语,就不问青红皂白诬赖我们。”
“你们?”大老爷一甩袖子,哼道,“你们干得好事。”
“我们怎么-”钟岱要开口,被崔玉锦眼神制止。
崔玉锦抬腿走进来,“今日夫人也叫了我去,说春芽的死是我的错,我跟夫人说了,春芽的死蹊跷,让她报官。”
“父亲不信,也可以报官,查一查,是不是我们夫妻的错。”
儿媳妇顶嘴,大老爷不能像打儿子一样动手,斥责一句,“伶牙俐齿。”
崔玉锦行了个福礼。
“府里没人为夫君说话,所以儿媳只能如此。”
没娘的孩子,当然只能自己护自己。
崔玉锦这话,要是以前说,大老爷一定会说府里还有大夫人。
但最近事多,这话到了嘴边,没说出口。
崔玉锦见此,眼眶一红,又放软了声音,“父亲别怪儿媳无礼,实在是儿媳心中也委屈。”
“从我嫁进来到现在,先是夫君被人陷害,再之后又是府里下人嚼舌根编排我的是非,儿媳自知自己配不上钟家门第,所以不敢说什么。”
“但如今,连人命都要栽赃到我头上,这罪名太大,儿媳不敢认。”
“没人说你。”大老爷反驳。
“夫君是我的夫君,夫妻一体,说他跟说我有什么区别。”崔玉锦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知道夫君以前不争气,惹父亲生气,父亲不信任他也正常。”
“可他毕竟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父亲至少该给他一分信任,他虽然顽劣,但是心肠不坏,怎么可能逼死丫头。”
大老爷闷声不语,脸上的怒意散了些。
他看着钟岱,“你真没有碰过那丫头?”
钟岱指天发誓,“我要是干了这事,天打雷劈。”
“真的?”
“父亲要是不信,夫君怎么说父亲都不会信。”崔玉锦插话,“但是我信夫君,我们夫妻两不愿白白被人非议,请父亲报官。”
她话音刚落,钟岱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
崔玉锦神色坚定。
这个时候,她必须全力支撑钟岱。
夫妻同心,不但能打消疑虑,还能在大老爷这里刷好感。
书房刚闹起来,大夫人就得到了消息。
“没打起来?”她问。
周嬷嬷点头,“说己经没声了,夫人,二少夫人去了,你知道她的,最会颠倒黑白。”
大夫人坐不住了,“走,去看看。”
她很快到了书房。
书房里,钟岱和崔玉锦站在一边,大老爷坐着,三个人都沉着脸。
“老爷。”大夫人走近,“出什么事了,怎么听说你又要动手打钟岱?”
大老爷扔了戒尺,“你怎么来了?”
“家里出了事,我怎么能不来。”大夫人体贴,“孩子做错了事,你慢慢说就是,千万别动手。”
又对钟岱和崔玉锦说,“你们是晚辈,老爷是长辈,长辈说了几句,你们心中不服,也不能顶撞长辈。”
崔玉锦看了她一眼。
大老爷张口,“他还敢不服?”
“夫人。”崔玉锦打断,笑了笑,“父亲没教训我们,谁跟夫人告状,简首胡说,父亲对春芽的死有误会,我们正在跟父亲解释。”
“至于心里不服,更是无稽之谈,父亲说我们是为我们好,我和钟岱只有感激,怎么可能怨恨。”
大夫人噙着笑意,“没有就好。”
她看向大老爷,心有余悸开口,“我最怕你们又吵起来。”
周氏容貌娇柔,养尊处优多年,气质雍容。
大老爷不自觉露出关怀神色,伸手握住她。
大夫人一笑。
崔玉锦装没看见,钟岱撇了撇嘴。
“报官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大老爷觉得头疼,他对钟岱说,“先生过两日就到,等到了,就在家安分守己的读书。”
钟岱不甘不愿,“知道了。”
“你们回去吧。”
钟岱点头,拉着崔玉锦离开。
崔玉锦没走,“父亲。”
她说,“府里下人随意编排主子,害得夫君白挨一顿打,这事父亲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钟岱吓了一跳,想阻拦,崔玉锦推开他。
大老爷虎着脸,“你要什么交代?”
“其实我不是非要交代,而是觉得府里规矩松散,今日是我和夫君,明日又是谁?”
“父亲也知道,家宅无小事,有些规矩,该立还是得立起来。”
大夫人眼角一跳。
崔玉锦明明没提她一句,却句句都不离她。
大夫人暗恼,她管理内宅十几年,说一不二,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能力不行。
“玉锦-”大夫人张嘴。
大老爷抬手打断她。
崔玉锦的话没说错,而内宅安稳也关系到他的仕途。
他看向大夫人,吩咐,“角门的下人找出来,攀扯主子,没有规矩,都撵出去。”
“以后再有这种事,绝不姑息。”
这己经是最近大老爷第二次对她不满,大夫人不敢反驳,说,“老爷放心,我都知道了。”
大老爷点点头。
出了书房,钟岱偷窥崔玉锦,崔玉锦目视前方。
“哎-”他说,“-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崔玉锦不看他,“哪句?”
“说信我那句。”
崔玉锦,“假的。”
“……”钟岱。
“你睡过几个丫头,我可不知道。”
钟岱冤枉,“谁睡丫头了?你别冤枉人。”
崔玉锦冷笑,“没睡丫头,睡外面的人也一样。”
钟岱被噎住,半晌又觉得无力,自语,“你怎么总把我想得那么坏。”
崔玉锦白他一眼,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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