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崔玉锦和钟岱又去了法会。
大夫人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来，崔玉锦也没找她。
反正有昨天那一出，也够了，来多了，也碍方令茹的眼。
崔玉锦和钟岱轮流值守。
午时，崔玉锦没回厢房，在隔壁偏殿用膳，顺便小憩。
吱呀一声。
偏殿的门被打开，玉黛从隔壁走进来，见她一个人，走到她身边坐下。
“钟岱不在？”玉黛问。
崔玉锦抬眸撩拨一眼，玉黛对钟岱一首格外关心，也是，毕竟上辈子就是如此，崔玉锦也谈不上嫉妒，只是觉得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
“他回了房。”崔玉锦说，“你是来找他？”
“我找崔姐姐你。”玉黛说，“崔姐姐昨晚回去，就没打听打听周家的情况？”
崔玉锦，“没来得及。”
周三夫人没有露面，大夫人那里也没请她过去见客，她还得找个机会。
玉黛说，“我倒是打听了。”
崔玉锦看她，玉黛笑意吟吟，不开口，等着她问。
崔玉锦哂笑。
玉黛这个样子，摆明了是找她要好处。
“玉老板什么都有了，我身上有什么你眼馋的？”崔玉锦问得明白。
玉黛也笑，“崔姐姐全身上下都惹玉黛眼馋。”
夫君、家世，还有……
玉黛说，“崔姐姐豪富呢。”
崔玉锦一怔，片刻后，放下了筷子。
她有些无奈，“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连钟家都没人知道她的底牌，玉黛却一清二楚。
也是，钱庄与乐坊，本就同属一流。
“玉黛就是吃这碗饭的，玉螺坊也做钱庄的生意，崔姐姐动了一笔死契，自然引人注目。”
只是一般人知道是官宦人家，不爱惹麻烦，玉黛也是。
她没想过找人坑崔玉锦的钱，但若是有机会赢，她也不介意参与。
“亏得崔姐姐还跟玉黛哭穷，说没钱。”玉黛哀叹，“崔姐姐果然看玉黛好欺负。”
十八万两的赌资，是她靠运气，和救命恩人这人情赢的，到了玉黛的嘴巴里，又变成了她占便宜。
崔玉锦摇头，不想跟她掰扯这事，问，“你要多少？”
玉黛竖起三根手指。
“三万两？”崔玉锦垮了脸，“你还真是心黑。”
玉黛笑而不语。
崔玉锦要是没钱，其实人情她也愿意卖，可她有钱，玉黛不介意敲竹杠。
崔玉锦说，“玉螺坊己经是日进斗金，你还在外面坑我的钱，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玉黛，“没人嫌弃钱多。”
汪沧给三皇子做事，太子之争，总是花钱如流水的。
只是这话，玉黛没必要告诉崔玉锦了。
崔玉锦想了想，不确定的问，“这消息值？”
“我开价，从不信口开河。”
崔玉锦沉思，周三夫人突然上山，又故意躲着，还带着人，鬼知道她要做什么。
崔玉锦不想冒险。
“好，你说吧。”
玉黛莞尔一笑，“崔姐姐晚上记得锁门。”
她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白玉瓶放在桌上，“这个也给崔姐姐，上等的，别说是人，就是牛，也要倒下。”
“送给崔姐姐用。”
崔玉锦的视线落在白玉瓶。
、锁门、大汉、夜晚。
崔玉锦懂了。
原来还是那一套。
她唇角勾起无声的冷冽笑意，眼眸冒出幽火。
看来大夫人真是贼心不死，吃了那么多亏，还以为她很好欺负。
“多谢。”崔玉锦把白玉瓶收进袖子里，又问，“给你加一万两，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
“给我找几个人。”
玉黛露出探究神色，想问她要做什么，崔玉锦表情寡淡，“最好有把子力气，能搬得动人。”
玉黛……
“你-”
“周家的厢房你知道在哪吧？”崔玉锦又问。
玉黛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崔玉锦，“事成之后，我把钱给你送去玉螺坊。”
玉黛震惊，“你来真的？”
钟周两家是姻亲，周三夫人要是出了事，钟家也不光彩。
但崔玉锦还真不在乎。
她们做事的时候没顾及过钟家名声，她为什么要顾忌。
“记得做漂亮一点。”崔玉锦叮嘱，“我要他们赤条条被捉奸在床。”
玉黛，“……”
这样的话，周三夫人就只能死了。
她没想到崔玉锦做事如此果决，取人性命，竟然没有丝毫迟疑。
玉黛说，“崔姐姐，你果然深得我心。”
崔玉锦睨她一眼，玉黛双眼放光，眼里都是崇拜。
崔玉锦哑然。
她没见过这个年纪的玉黛，上辈子她见玉黛的时候，玉黛沉稳有心机，做事老道，风流人间。
与如今的样子不大一样。
也不知道后几年，她会经历什么，让她整个人都脱胎换骨。
崔玉锦有心问一句，又觉得自己魔障。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的她们，何尝知道。
她走出偏殿。
钟岱还没回来，大和尚们低头诵经，声音缥缈。
崔玉锦给方令茹点了根香。
“……方姨你泉下有灵，记得帮我。”崔玉锦默念。
歹毒也好，狠心也罢，她只要活着。
谁害她，她便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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