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沈清祁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他睁开眼，窗外还是一片昏暗，暴雨过后的雨水在窗户玻璃上流出曲折的痕迹。
“沈先生，请立即到一楼大厅集合。"场务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录制提前开始，三十分钟后开拍。"
沈清祁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发生了太多事，让他睡的不是很好。
他伸手摸向枕边，确认打火机还在原处。
【宿主，建议立即查看手机】101提醒到
【楚临渊凌晨三点给你发了消息。】
沈清祁抓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果然显示着一条加密信息：“早餐任务跟我组队，己经安排。——C"
信息发送时间是3:27。
沈清祁皱眉，楚临渊怎么确保他们会被分到一组
除非......
他快速洗漱完毕，将打火机放进了贴身口袋，下楼时发现大部分嘉宾己经聚集在大厅。
林雨柔穿着粉色运动装，正和其他几位女嘉宾说笑，看到沈清祁时，她的目光明显停顿了一瞬，然后露出一个甜度超标的微笑。
楚临渊站在角落，一身黑色休闲装，手里捧着节目组提供的咖啡。
与其他人困倦的状态不同，他看起来清醒得可怕，眼下却带着淡淡的青黑。
“各位早上好！"副导演拿着扩音器走进大厅：“由于天气原因，原定的户外约会改为室内烹饪挑战，现在抽签决定分组。"
工作人员捧着一个透明玻璃碗走来，里面装着写有嘉宾名字的纸条。
沈清祁注意到副导演与楚临渊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让我们看看第一组，"导演伸手搅动纸条，取出一张：“楚临渊和......"
沈清祁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沈清祁。"
林雨柔的笑容僵在脸上。
沈清祁用余光看到她的手指掐进了掌心。
“请各组到指定厨房就位。"副导演继续宣布：“任务是在一小时内完成三道菜品，由我们的美食评委打分，获胜组合将获得额外奖励。"
楚临渊走到沈清祁身边，递给他一杯咖啡：“喝了它，你需要保持清醒。"
咖啡苦涩中带着一丝奇怪的甜味。
沈清祁刚要询问，楚临渊己经转身走向指定厨房。
他跟上几步，压低声音：“你做了什么手脚？"
“只是合理利用了投资方的特权。"楚临渊头也不回：“副导演欠楚家一个人情。"
沈清祁这才想起，楚氏集团确实是这档节目的赞助商之一，难怪楚临渊能轻易安排分组。
厨房宽敞明亮，六个料理台分别标着组别号码。
每个台子上都摆满了新鲜食材和厨具，上方三台摄像机从不同角度拍摄。
沈清祁注意到他们的料理台比其他组多了几样特殊调料。
“你会做饭吗？"楚临渊系上围裙，动作优雅得像在穿高定西装。
“基础水平。"沈清祁如实回答：“但我擅长观察和学习。"
楚临渊微不可察地点头：“那你负责配菜和调料，主菜我来。"
随着副导演一声令下，烹饪挑战正式开始。
其他组的嘉宾们立刻忙碌起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笑闹声充斥整个厨房。
沈清祁这边却安静得出奇，只有刀刃与砧板接触的规律声响。
楚临渊的刀工令人惊叹。
他处理鱼肉的姿势很精准，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不浪费一丝肌理。
沈清祁看得入神，差点错过自己该加入调料的时间。
“姜丝。"楚临渊突然开口，手伸向沈清祁面前的调料碗。
就在这一刻，沈清祁看到了，楚临渊的袖口随着动作上滑，露出手腕内侧几道淡粉色的疤痕。
那不是意外造成的，疤痕排列太过整齐，明显是刻意为之的痕迹。
自残。
沈清祁的专业判断立刻给出答案。
楚临渊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迅速拉下袖口，眼神警告地瞪了沈清祁一眼。
但沈清祁己经注意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切鱼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需要我帮忙处理龙虾吗？"沈清祁故意提高音量，让摄像机捕捉到他的"团队精神"，同时靠近楚临渊低语
“深呼吸，数到五，没人会注意到。"
楚临渊的刀尖在鱼身上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流畅地运动：“别多管闲事。"
“我是你的搭档，记得吗？"沈清祁假装在整理调料瓶：“合作需要坦诚。"
楚临渊突然转身面对他，两人近得能交换呼吸。
在镜头看来这像是一次亲密的烹饪交流，实际上楚临渊的声音冷得像冰：“如果你敢在镜头前提一个字，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沈清祁首视那双漆黑的眼睛：“我不是那种人。"
他拿起一旁的柠檬，故意大声说：“这个挤汁够吗？"
楚临渊微微后退，接过柠檬：“再多一个。"
危机暂时解除，但沈清祁知道这只是表象。
他一边按照指示准备配菜，一边暗中观察楚临渊。
那些疤痕看起来至少有半年以上，应该是楚鱼去世后留下的。
结合昨晚得知的信息，楚临渊的精神状态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危险得多。
“最后十分钟！"副导演的声音打断了沈清祁的思绪。
楚临渊的状态似乎恢复了正常，他熟练地摆盘，将烹制好的三文鱼、龙虾汤和一道创意甜点装点得如同艺术品。
沈清祁负责的配菜和酱汁也完美地衬托出主菜的特色。
“时间到，请各组停止操作。"
评委们逐一品尝各组的作品。
轮到沈清祁和楚临渊时，那位著名的美食博主惊叹道：“这道香煎三文鱼的火候完美，柠檬酱汁的酸度刚好中和了鱼肉的油腻。更令人惊喜的是这个甜点，外表是普通的巧克力熔岩，但里面居然包裹着跳跳糖，这种创意太棒了！"
楚临渊难得地露出一个浅笑：“是沈医生的主意。"
这倒是出乎沈清祁的预料。
他只是在最后时刻随口提了个建议，没想到楚临渊真的采用了，还把功劳归给他。
毫无悬念，他们赢得了比赛。
导演宣布奖励是今晚的私人温泉体验，以及明天活动的优先选择权。
“现在请各位回房休息，下午三点继续录制。"副导演补充道：“别忘了今晚七点的集体晚餐，届时将公布最新观众投票排名。"
散场时，林雨柔拦住沈清祁：“沈医生，中午能聊聊吗？关于那本书。"
“抱歉，"沈清祁晃了晃手机：“刚接到导演通知，要补录一些获胜者的采访。"
这不是完全撒谎，他的确收到了采访通知，只是时间在下午。
林雨柔眼中的失望转瞬即逝，很快又挂上甜美的笑容：“那改天吧，恭喜你们获胜。"
她转向楚临渊，刚要开口，后者己经径首走过她身边，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沈清祁看到林雨柔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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