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朝堂，暗流涌动。
"陛下！臣有本奏！"兵部侍郎周大人出列，声音洪亮，"永安侯世子公孙安，上月冒领军费三千两，谎称修缮祖坟，实则用于偿还赌债！此事有多位同僚亲眼所见，请陛下明察！"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一沉："此事当真？"
站在武官队列中的顾泽远微微垂首，掩去眼中精光。
那日在尚书府书房，他特意引几位兵部官员"偶遇"那场闹剧，等的就是今日。
"臣等亲眼所见。"几位官员纷纷出列作证，"公孙世子亲口承认挪用公款。"
皇帝拍案而起："好个永安侯府！朕念在老侯爷功勋，一首多加照拂，你们便是这般报答的？"他厉声下旨，"限十日之内补回赃款，逾期不候，夺爵查办！"
退朝后，文武百官如潮水般避开永安侯父子，仿佛他们染了瘟疫。
老侯爷面色铁青，公孙安则满头冷汗——三千两，如今侯府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啊！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老侯爷回府就摔了茶盏，对侯夫人怒吼，"还有你那好妹夫李崇义，把全家都拖下水！"
侯夫人哭天抢地，公孙安则躲到偏院喝闷酒。
江清荷端着醒酒汤过来，却被他一把推开："滚！要不是你们姐妹换婚，我何至于此！"
汤碗摔得粉碎，就像永安侯府表面维持的体面。
与此同时，另一桩丑闻也在京城悄然传开。
"听说了吗？江尚书当年是个穷秀才时，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的李氏..."
茶楼里，几个官员模样的男子凑在一起低语。
"后来他进京赶考，攀上了国公府的二小姐，就抛弃了旧爱。谁知那李氏也是个狠角色，竟追到京城，在他大婚前夕找上门来..."
"然后呢？"
"然后？"说话人压低声音，"新婚之夜，新娘子才发现夫君早有个通房丫头，就是那李氏！国公府碍于颜面，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难怪江尚书对庶女如此偏心，原来..."
流言如野火，一夜之间烧遍了整个京城官场。
当消息传到江尚书耳中时，他正在书房训斥李姨娘。
"都是你养的好女儿！现在满朝文武都在看本官笑话！"江尚书气得胡子首抖，"还有你偷偷给清荷送银子的事，当本官不知道？"
李姨娘跪在地上哭诉："老爷，荷儿在侯府过得艰难，妾身实在心疼..."
"心疼？"江尚书冷笑，"当初要不是你们母女贪图侯府富贵，设计换婚，何至于此！"他一脚踢开李姨娘，"滚回你的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短短三日，两座曾经风光的府邸，就这样成了京城的笑柄。
镇北侯府内，江清黎正在花厅听徐嬷嬷汇报外头的风言风语。
"夫人，您猜怎么着？"徐嬷嬷一脸解气，"昨儿个李姨娘偷拿府里东西去接济二小姐，被老爷抓个正着，当场写了休书！"
江清黎修剪花枝的手顿了顿："母亲那边如何？"
"国公夫人一早就把小姐接回府了，说是要好好养养身子。"徐嬷嬷知道她关心生母，连忙补充，"国公爷还放话说，这些年委屈女儿了，往后尚书府的事，国公府一概不管。"
江清黎点点头。
母亲终于醒悟，离开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正说着，顾泽远下朝回来，一身朝服还未换下。
江清黎迎上去帮他解下玉带："侯爷今日朝上可有新鲜事？"
顾泽远握住她的手："陛下命我协查军费贪腐案。"他唇角微扬，"正好借机清理几个永安侯府的党羽。"
江清黎会意一笑。
自从火药立功后，顾泽远在军中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如今皇帝让他查案，显然是准备重用。
"对了。"顾泽远从袖中取出一份地契，"永安侯府变卖城东别院筹钱，我让人暗中买下了。那处有个温泉，适合你冬日研制火药。"
江清黎心头一暖。这男人看似冷硬，却总记得她怕冷。
"侯爷，我有个想法。"她拉着顾泽远坐下，"既然现在香皂、玻璃生意稳定，我想在北疆开几间药铺。战时可为军中供药，平时也能赚钱。"
顾泽远若有所思："你是担心...下次战事医药不足？"
江清黎但笑不语。
她总不能说，前世顾泽远不光因为缺粮，受伤后同样缺医少药而亡。
这一世，她要把所有可能的危险都扼杀在萌芽中。
五日后，皇帝在早朝上宣布了对永安侯府的处理结果：追回全部赃款，罚俸三年，公孙安革除世子之位。
"至于江爱卿..."皇帝目光扫过面如土色的江尚书，"治家不严，罚俸一年，以观后效。"
退朝后，官员们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有人看见顾泽远被太子单独留下，两人在廊下密谈许久。
不久后，一道圣旨传到镇北侯府——加封顾泽远为北疆经略使，总领边关军务商贸。
"恭喜侯爷。"江清黎捧着圣旨，眼中满是骄傲。
顾泽远揽过她的肩："是为夫该恭喜夫人。北疆药铺，可以名正言顺地开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朝堂风云变幻，有人跌落尘埃，也有人乘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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