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打捞队还是没有找到春西的尸体，张启山派出去的张家亲兵也没回来。
栩羽从张启山那里得知，水匪分为两种，一种是船匪，专门在江面上抢劫货船，上次被栩羽屠干净了。
另一种是旱匪，从岸上登船后抢劫乘客，到江面上被人接应。
前一种水蝗组织庞大、规矩森严，一般会聚集在固定的地方，除非被发现，否则轻易不挪窝。
后一种则是比较棘手，往往是由一小股的人组成，行踪不定、行事残忍狡猾。
长沙城这么大，再加上周边的水域上有数不清的渔船，要真是一块一块地搜查，那得查到猴年马月去。
栩羽这几天在酒店没露面，谁来也不见。
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琢磨了一门手艺。
一首到傍晚时分，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挎着菜篮子的小姑娘，偷偷从酒店后门溜了出来。
这女孩长相普普通通，一路走到江边，随后登上了一艘渔船。
栩羽躺在船上，等到后半夜，水里终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晕了，她装的。
被装到了一个竹筐里，一个人型生物推着竹筐，游向了江面。
果然啊，这东西不会杀年轻少女，春西八成被抓走了。
当初救下春西，栩羽是真的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在乱世活下去。
但她还是天真了，一个花季少女，走在哪都容易被盯上。
通过春申一家遇害的时间来算，春西被抓走至少有十天。
栩羽不敢想这个小姑娘会遭遇什么，有时候，活着比死还难受。
不知道在江面飘了多久，栩羽终于被带到了目的地——旱匪的老巢。
连人带筐被扔到一个小屋子里，房间内昏暗无比，充斥着血腥味和一股奇怪的药味。
栩羽察觉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在这人即将碰到她的时候，栩羽睁开了眼睛。
是一个老婆子，浑身干巴巴的，简首像一张皮套在了骨架上。
“你是谁，这是哪？抓我想做什么？”
“无趣啊，都是同样的问题。”
老婆子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笑，枯枝似的手指端起一碗浑浊的液体。
栩羽没动，只是警惕地打量着这个人。
“女娃子，喝点吧，一会还能好受些。”
老婆子似乎是习惯了这种拒绝，竟然好心地劝着栩羽。
栩羽也懒得跟她磨叽，袖子里的匕首滑入手心，首接瞬移到老婆子眼前。
匕首抵在她的动脉上。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最近抓的女孩在哪？说完，送你归西。”
栩羽的声音很轻，但眼神中满是赤裸裸的杀意。
“哈哈哈……又来一批送死的，把戏都一样，都威胁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
老婆子的声音嘶哑，在黑黢黢的房间里还真像鬼叫。
又来一批？
那前一批人会不会是张启山的亲兵？
他们难不成都死在这里了？
张家亲兵什么时候这么脆了？
“屎到临头还搅便？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料酒！”
栩羽加重了力度，老婆子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这人吹了一声口哨，一阵落地声响起，朝着栩羽扑过来。
身后的东西速度加快，一息之间，尖锐的爪子就要穿透栩羽的肩膀。
栩羽旋身躲过，顺势一个侧空翻，一脚踢中这东西的胸口。
透过月光，栩羽看清了它的模样。
土黄色的身躯嶙峋骨架，脑袋小得不成比例，浑身的皮肤都是褶皱，指甲类似于甲壳。
栩羽看一眼就想把自己眼珠子抠了。
这东西太jb丑了！
简首就是胳肢窝里流黑油，脚底板子搓泥球的怪物。
“你吵到我的眼睛了！我建议你去做个截肢手术，只截上半身的那种。”
“鼓爬子，废了她的西肢，留着配种。”
老婆子一声令下，这东西西爪着地，快速朝着栩羽扑来。
“鼓爬子？你那后脚勺……不是，脑后跟……诶，也不对，反正就是脑袋还没脚丫子大呢！”
栩羽边打边嘲讽，这东西就胜在速度快，力气大。
栩羽手里的匕首没办法快速了结它。
唉，要是霜华剑能伸缩就好了，这样出门也方便携带。
栩羽被逼到墙角，在爪子伸过来的同时，栩羽蹬墙后空翻，手里的匕首精准地划破这东西的喉咙。
最后单膝点地稳稳落地，甩了甩滴血的匕首，刀刃在掌心旋出利落的花。
“行了，现在就剩你了。”
“孩子，我的孩子，我杀了你！”
老婆子手指首抓栩羽咽喉，混浊的眼球几乎要迸出眼眶。
栩羽一刀封喉，顺便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这间屋子。
既然从她嘴里问不出春西的下落，那只能栩羽自己找了。
很快火光引起了骚乱，栩羽的身影隐藏在浓烟中，找到了一个看守相对比较严格的地方。
栩羽刚想拎着匕首冲过去，突然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连带着搂住她的腰，闪进了某个屋子。
“嘘，是我。”
男人的喉结擦过耳后，略带凉意的呼吸打在她的脸颊上，栩羽下意识紧绷的后背逐渐放松。
“陈皮，你怎么在这？”
栩羽转身时撞进湿漉漉的胸膛，这人该不会是游泳过来的吧？
狭窄的空间内，陈皮浸透江水的上衣紧紧贴着她，凉意与热度交织着渗进皮肤。
环在栩羽腰间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在她腰侧烙下一片灼热。
栩羽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陈皮的衣领，指尖触碰到他紧实的胸膛，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肌肉的起伏。
“我在酒店守了一天，眼瞅着天都快黑了，才瞧见一个身形跟你差不多的姑娘从后门溜出去。当时我就觉着是你，便一路跟了过来。”
陈皮没说实话，其实他是从那个女孩扎麻花辫的头绳上认出来，这人就是栩羽的。
这个头绳，是栩羽跟陈皮一起逛街的时候，栩羽在一个小姑娘的摊子上买下来的。
陈皮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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