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二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对于石膏像后安装的那个小玩意，伍怡就当是不知道一样，继续着平时的工作。到了中午，吃完饭，她和明珠先叫了两辆黄包车回公寓，洗了澡，把一身锅子的味道给洗掉后，这才换了一身礼服。
让伍怡坐在椅子上，明珠细心的为她盘着头发：“小姐，珍珠项链己经找出来了。以前那个盒子是绿色的，可是您说过，这位夫人喜欢蓝色，我就做主换了个首饰盒子。”
“嗯，这种事，你看着办就好。对了，小虎回来了吗？”
明珠将最后一束头尾收好时，听到外面的汽车喇叭响。她到窗边一看，刚好看到小虎提着一条肉下了车：“今天晚上又不在家吃饭，他提肉回来干嘛？”
“估计是瑞伯给的，易书的事解决了，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对着镜子带上耳环后，伍怡提醒她道：“回头，把我办公室里的那个东西给处理了。张姐那边……查一查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被胁迫的，辞退就算了；如果她和日本人有一腿，你知道要怎么做。”
明珠拉好窗帘，将伍怡的手袋递给她：“小姐放心，这些事交给我来办。”
“还有，呆会我去参加下午茶会时，你去新新百货把给黑木妹妹的生日礼物买好。”见明珠还傻傻的，伍怡笑着继续道：“晚上的生日宴在日租界内。你的身份，跟我去参加生日宴不合适，小虎开车送我过去就好。不过晚上冷，记得让小虎接你来给我送件大衣。”
话说得有点绕，明珠是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眼里是满满的不置信：“小姐……”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伍怡伸手摸了摸明珠的头：“自己一个人，小心着点。别受伤，别让人发现了。”
用力的点了点头，明珠伸手擦去了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明白，我不会让小姐做亏本生意的！一定会好好活着，一辈子陪着你，照顾你。”
“好！”
下午的茶会上，在领事夫人收了伍怡的项链之后的惊喜之时，伍怡不着痕迹地恭维了领事夫人几句，又像是不经意般地聊起了最近上海那叫人懒得出门的天气。
话才开头，领事夫人己然大吐苦水，把被迫跟着领事参加各种活动时的苦楚说了个仔细，尤其是在提及未来几天，还要顶着冻雨去参加好几处酒会或是沙龙时，更是怨声载道。
恰到好处地赞同着领事夫人的抱怨，伍怡不露痕迹地附和着领事夫人的话语。尤其是对那些有可能出现在酒会、沙龙中的各路人物，更是逗引着领事夫人畅所欲言。
酒会才刚过去一个小时，领事未来一周的行程与会见对象，己然被领事夫人合盘托出
眼看着领事夫人己经有了收不住话头的摸样，伍怡只能一个不小心，让酒水洒到了自己礼服上，这才一脸意犹未尽地懊恼离开。回家换了一套礼服后，伍怡这才叮嘱明珠：“明天下午我要去见干爹，你替我去买些东西。”
“是，小姐！”
小虎一路开车往日租界驶去，他略有些担心的从后视镜看着伍怡：“小姐，今天不带明珠，真的可以吗？”
“日本人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有黑木在，他们不敢动我，但是对明珠的话，就难说了。再说了，真有什么事，不是还有你护着我吗？”伍怡笑着看着小虎：“让明珠等了三年了，该完成她的心愿了。小虎，晚上去接她时，护好她！”
本来以为小姐不会跟自己说她晚上的安排，现在听到她这样说，小虎顿时安心了：“小姐，你放心！”
“还有，晚上你去帮我做件事，也可以让别人知道黄帮在这件事上的立场。”说完，伍怡仔细吩咐了一番。
认真听完伍怡的吩咐后，小虎想也没想的就点头应下：“小姐放心，我全记住了，保证出不了岔子。”
感觉到小虎情绪的变化，任怡轻叹一口气：“我本来不想把你牵扯得太深，那样会让你太累了。小虎，你不像明珠，与黄帮牵涉不深，所以没有那么多牵绊。而且万一哪一天，她在我身边呆不下去了，还有川中袍哥那条退路。但是你不同……”
“我只知道，得先有小姐你，才有黄帮收养我。死人堆里的恶臭，还有小姐你给我的那一个粢饭团，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或许是想到了过去，小虎的情绪有些激动，难得的，他的车速也有些失控。
明珠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座椅背后，提醒着他注意安全。等小虎稳住了车后，伍怡才轻叹了一口气：“如今这世道，人命不如狗。当年我也是恰好路过……”
“在当时，路过我们村子的人不少，可是发现是日本人屠的村子后，敢过来检查有没有活人的，只有小姐你一个，甚至还是你安排人将村子里的人给埋了。小姐，你对我的恩情，我这一辈子都还不完。”话说到这里，小虎索性也就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
这两天，他从福伯那里听说了小姐的计划之后，更是担心她的安全。
新建八根系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各方势力纠缠在一处，甚至其中有不少还是敌对势力。稍不小心，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那就是一个死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小虎才会这么急切地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希望小姐在做危险的事情时，能多一个依靠，一个帮手。
明白小虎的想法，伍怡轻叹了一口气：“小虎，你要是这样选择的话，以后会比现在更难，更危险。这并不是我当初把你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初衷。”
“可是我愿意！”小虎从后视镜中看了伍怡一眼，眼神中满是坚定：“没有任何人强迫我，是我自愿的！为了小姐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会死也一样！”
盯着小虎看了一会，伍怡再次叹了一口气：“行，我知道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小虎明白，这是伍怡给他的承诺，一个以后不会把他排除在外的承诺。
明白这一点，他开心的笑了：“小姐，我今天要怎么去接明珠？”
“她会打电话到海山屋，你按着平时的路线回公寓就好。路上车速不要太快，明珠自己会上车的。”
“是！”
安排好这一切，车也差不多开到了日租界。因为车牌的问题，并没有守在租界入口的士兵阻拦，小虎就这样开着车长驱首入，将车稳稳停在了海山居日料亭前：“小姐，到了！”说完，他起身下车，跑到车的另一边为伍怡打开了车门。
刚下车，就听到黑木中佐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伍小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有事耽误，你今天来不了了。”
小虎在伍怡身后拿着包装好的礼物，她笑着走上前：“黑木先生亲自发的请柬，我怎么可能不来？”说完，她示意小虎将礼物交给服务员：“我可是让人早早备好了令妹的生日礼物。”
黑木中佐并不在乎伍怡准备的生日礼物，只是笑着伸手将她往里引去：“今天准备的是和式料理，希望伍小姐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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