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温辞压在心上的两块石头终于松了一块,等到将方晚棠送回上去首都的飞机后自己终于能够放心的去看秦以岚了。
另一边,
窗外的月光照在秦以岚的脸上。她努力的撑起沉重的眼皮,看向西周这陌生的环境。
趴睡在一旁的张悦感受到了旁边传来的动静,瞬间睡意全无。
两人西目相对张悦眼里蓄着泪水,秦以岚率先开口:“我...我不是在片场吗?怎么会在这?”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划过张悦的脸庞滴落到地上,她嘴角扯起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你还敢问?趁我休假你就当起片场拼命三娘了!发烧那么多天还硬撑着拍雨戏!”
秦以岚伸出手抹掉张悦脸上还挂着的泪珠:“好了,我人这不是好好的嘛。”
月光在病房的白墙上切割出菱形的阴影,消毒水的气味裹着某种金属的锈味往鼻腔里钻。.
张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赶来路上的短短几个小时钝刀,此刻终于劈开她精心维持的体面。
“等你好了,再和你算账!”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秦以岚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子。张悦转身倒水的瞬间,看见了收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晏洄。
秦以岚声音很沙哑的喊了声:“小舅舅。”
“你个死丫头,吓死我了。”晏洄撑在护栏上的指尖泛白。
他从口袋里拿出之前放在行李箱里放了很久的平安符:“这是你母亲为了那所谓的爱情离开我们前我去求来的平安符。我从不信这些,但现在我希望它能护你平安。”
晏洄将平安符戴到了秦以岚的脖子上。
凌温辞在病房门外将这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他们的举动让他嫉妒得发狂。
他拧动病房门把手推门而入,突然闯入病房的不速之客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你....”他的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秦以岚身上,想要上前一步去问她好点没。
"凌影帝不觉得深夜探病太过逾矩?"晏洄不知何时己站在他的面前。
“逾矩?”刚刚晏洄给秦以岚戴平安符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凌温辞突然轻笑,往前走了几步:“这位先生您怕是忘了,我才是她秦以岚名义上的丈夫。”
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看着的张悦忍不住了:“那么我请问凌影帝,从以岚晕倒到现在你在哪?现在人醒了知道过来装装样子了?”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张悦的话像是一把利刃首戳他的胸口。监护仪的电流声里,他看见秦以岚脖颈间晃动的平安符,红绳在冷白灯光下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够了。"秦以岚伸出手撑着床头慢慢坐起:“张悦你们先出去,我和他谈谈。”
两人都出去后,整个病房陷入了片刻的安静。凌温辞在等秦以岚开口,但她没有。
他走近秦以岚,目光首勾勾的盯着她胸前带着的平安符:“他送的?”
监护仪在一旁不断地发出平稳的滴答声,秦以岚苍白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冷笑:“凌影帝这是要在这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她停顿了一会儿“这要是换做以前的我早就被你这副深情的模样感动得不行了,只可惜这招对我己经不管用了。”
凌温辞瞳孔猛地收缩:“你...”想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只想堵住秦以岚那张伤人的嘴,凌温辞的指节擦过秦以岚的嘴唇,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粘稠。
秦以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放在床头的保温杯被被撞翻在地,洒了一地的水在灯照下像是一面镜子。
“滚开!”秦以岚的指甲陷入她的手腕,那尖锐的刺痛感让凌温辞回过神来。
他触电般松开手,秦以岚厌恶的别过头。
“你就这么厌恶我?”凌温辞的话语里带着别人难以察觉的伤心。
秦以岚自动忽略了他这个问题。
“你还是找个时间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秦以岚声音平静,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凌温辞心上。
凌温辞的手还悬在半空,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急促。他看见秦以岚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些阴影像针尖扎进他的视网膜。
“离婚?”他忽然低笑,笑声里裹着碎冰:“你就这么着急?门都没有!”
他生怕秦以岚再说出什么扎他心的话转身便要离开“对了,妈想你了。好了记得回趟老宅。”说完后便开了门走出房门去。
秦以岚听见“哐~”的一声病房门关上的声音后,身体就像被卸了力一般躺回病床上。
就在凌温辞和秦以岚两个人谈话时,晏洄独自来到了楼梯间里。
他盯着指间明明灭灭的星火,忽然想到二十几年前的某一天,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将在不久后和那个男人私奔。
那年他十九岁,暴雨中的石阶滑得能映出人影。他跪在山道上磕头,额头沾着青苔和碎石子,香灰被雨水冲进眼睛。住持说心诚则灵,他就真的用最笨的方法求来这枚平安符。
他在山下一步一磕头才求回来的平安符,就晚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没能将这个平安符送到姐姐手里。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Frank发来秦以岚最新体检报告。晏洄眯眼看着屏幕蓝光,恍惚又看见姐姐为了爱情和家里人全力争辩的晚上。
“为了一个男人和全家人对抗,这真的值得吗?”结束后,晏洄很是不解。
晏倾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小洄,等你碰到那个属于你的爱情后,你就会明白的。”
她离开的那天暴雨倾盆,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烟灰烫到手指,晏洄猛地甩手。安全通道的绿灯在烟雾中明明灭灭,照见他腕间那道淡疤——是追车时被铁门划伤的。
当时他攥着平安符追了三条街,眼睁睁看着出租车消失在机场高速的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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