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院里专家为了观察方晚棠的发病情况让他帮忙装的隐形摄像头，没想到竟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方小姐自从入院以来就拒绝服用一切药物。”陈清阳将从护士那打听到的消息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告诉凌温辞。
“还有…”陈清阳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说。
急救室门打开了。方晚棠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被医护人员推往病房的方向。
方母朝着凌温辞的方向偷瞄了一眼后，用手里抓着的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扶着病床的扶手跟着进病房了。
凌温辞瞥了他一眼：“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还有就是，方小姐的确诊报告是方家买通了医院的医生伪造的。”
话音未落，凌温辞手中拿着的平板猝然脱手，金属外壳与大理石地面的碰撞发出强烈的声音。
金属坠地的余音在廊道里回荡，陈清阳下意识伸手将额前的冷汗擦拭。
“这些事你都什么时候知道的？”凌温辞垂在身侧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三天前。”陈清阳的喉结滚动着，“那天言总让我来找方小姐的主治医生要她的病历。”
“继续说。”凌温辞弯腰捡起平板，屏幕蛛痕下还在重复播放着调出来的监控画面。
陈清阳深吸一口气，他想起三天前在主治医生办公室外看到的画面。
方母坐在主治医生的对面，紫色的鳄鱼皮手包放在桌面上。
刚开始他还以为他们在交谈方晚棠的病情，看着看着便看见方母从手包里拿出一封牛皮纸信封，边缘漏出钞票特有的颜色。
“我们晚棠的病情…”可以压低的尾音被门缝吞噬。
陈清阳屏住呼吸贴近磨砂玻璃，主治医生王远明的白大褂在百叶窗的缝隙中晃动，电脑屏幕蓝光映着她发青色的黑眼圈。
“我们晚棠的真实病情…还请您帮忙隐瞒一下。”方母将原先摆在办公桌上的信封往前推了推。
王远明的眼睛泛过一丝冷光，“方女士，请您不要侮辱我的职业。”他拿起那个信封看了看后将它往方母的位置推回。
方母以为王远明嫌少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王医生，只要你愿意帮我。这张支票上的数额随便你写。”
王远明的手在支票的边缘轻轻，他嘴角忽然挂起的微笑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暗。
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那张支票在方母面前燃烧，最终化为灰烬掉落在地面上。
王明远指着门口的手指微微发颤-抖，“请您，现在！立刻！马上！从我办公室消失。”
“你会后悔的。”方母拿起手包转身的时候，陈清阳连忙离开。
陈清阳喉结滚动：“刚刚开始我也只是怀疑，于是我查了方小姐在S市的主治医生。”他从手机里调出调查出来的证明，“就在不久前他海外的账号里突然收到一笔三百万的巨额转账，汇款方是方家持股的离岸集团。”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凌温辞望向走廊尽头的VIP病房。眼前突然浮现出方晚棠之前种种发病的情景，这要是上了金马奖都能获奖的演技。
“呵！”他发出一声自嘲的笑，随后拿出手机给凌温言发去一则信息：“你今天的提议我接受，尽快安排吧。”
他站起来将手里的平板放到陈清阳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下次了。”也不知道是和陈清阳说还是在提醒自己。
没等陈清阳把这句话理解好，就往病房走去。
方晚棠的磨砂玻璃后，晃动着数道白大褂身影，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里，方母的手正轻轻地着女儿腕间的监护环。
消毒水掺杂着一股香水味在推门瞬间扑面而来。
“凌影帝。”王远明朝着凌温辞的方向点了点头。
凌温辞的声音像是冬天里的冰块：“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王远明看了眼检测仪上己经趋于稳定的数据，“生命体征己经稳定，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清醒了才是。”
病房骤然陷入死寂。方晚棠的指甲深深掐紧掌心。
方母再一次用丝帕装模作样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方晚棠意识到这是适合的时机，她猛地睁开眼睛。掐着脖子说出虚弱的声音：“温辞…温辞哥。”眼角还滑落一滴泪水。
“演技课该毕业了。”凌温辞将手机里的转账记录和平板上的监控录像摔到方晚棠面前。
“温辞哥！不是的！”方晚棠慌乱的扯掉手背上的留置针，血珠溅在雪白被单上，“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为什么要装病骗我？”他再一次将“重伤”的平板砸到地上，平板瞬间报废。“还是解释你假装自杀然后把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妻子名上？”
方母突然拦在两人中间，对上凌温辞寒潭般的目光，“凌温辞！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对得起明诚的救命之恩吗？”
“救命之恩？”他盯着地上的平板，忽然咧开嘴笑了，“不是因为救命之恩，我也不会被你们方家像耍猴一样骗！”
方母紧紧攥着手上的丝帕，精心描绘的病容裂开狰狞的缝隙：“你！你怎么敢！”
躺在床上的方晚棠突然暴起，她将氧气面罩摘下。输液架哐当倒地。眼泪像是开了水闸似的涌出来，她冲上前疯狂的拍打着凌温辞：“你明明答应过方明诚会永远照顾我！你现在算什么！”
“所以你们就利用这个承诺，为所欲为？”凌温辞突然抓住她的手，厉声打断，“光是照顾还不行，还想要拆散别人的家庭。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说完便退后一步，转身准备离开病房
方晚棠的哭泣戛然而止：“温辞哥，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病房，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请便。”凌温辞没回头而是在那慢条斯理的整理被弄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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