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这马怎么卖？”仲先生兜兜转转，在马市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摊位停下脚步。
“老板，你这里的蒙古马怎么卖？”此时正值2月，天气还比较冷，卖马的老板正在烤火。火盆里面还有一些炭，黯淡的火光映在老板沧桑的脸上。他是一个半老的男人，浑身裹得十分紧实，像一只活粽子。他听了仲先生的话，也不抬头，还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火盆。
“贵的10两，便宜的5两，剩下的自已看。”老板十分冷淡，也不在乎自已的生意，只是继续守护着值得火盆。不肯挪动一步。
左先生左挑右看，终于选定了一匹黑色的马，仔细地看了它的外表、牙口、躯干和四肢，拍了拍马儿的脖子，抚摸了它的头，终于下定决心。
“老板，这一匹多少钱？”
“10两。”
“太贵了，这马刚成年，不值这个价。”
“我这儿就这个价，已经是全市场最低的了，你爱买不买。”这老板十分倔强而又十分冷淡，难怪他的生意不好。眼看生意僵持下来，仲先生也不拖沓，准备再去看看。
“等等，等等！先别走。”老板眼看生意又没法开张，回了家肯定被婆娘唠叨数落一通，他一想到这些就头皮发麻。刚过了节还没开春，上哪去找买马的怨种啊，索性他心一横，脚一跺，无论如何今天必须开张了。
“兄弟，兄弟，你听我说两句，说完你再走不迟。”老板立马换了副嘴脸，只是他这笑容实在不够自然，就像今天刚换了一张新脸，脸上的褶子都那么不贴合。
“兄弟，听你口音，应该是外地人吧。哥哥我呀刚过完年，懒散惯了，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别见谅。”
仲先生心里发懵，这老板是吃错药了还是转了性了，刚才还一副冷淡的嘴脸一个转身就变了，莫不是他烤火时间太长脑子不清醒了？
眼见仲先生还没说话，只是双手抱胸站在原地，这老板牙一咬，继续开口说道：“兄弟，你看这马市，哪还有一家像我这价格这么优惠？你今天就是逛到天黑，也找不到比我在价格再低的了。哥哥我看你亲切，今天特意为你新年酬宾，你只要在我这买马，送你一整套骑具，你看可好？”
“不行不行，你这马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别介啊兄弟，你看我这么有诚意，你去别家是不是不地道？你告诉哥哥，能拿出多少钱，哥哥今天赔本赚吆喝了！”
“我只有5两银子，只能买得起你这马的一半。”
“兄弟你挺会开玩笑啊，买马哪有买一半的？这样你再给哥哥加点，今天我全家老小就指着这一单生意买米下锅呢。”
仲先生心里暗暗发笑，这老板着实有趣，做生意哪一个不指望着财源滚滚，可这老板就像一只冬眠的乌龟，不捅他一下他压根不动弹。
“哎，老板你没诚意啊，算了算了，我再去别家看看。”
“别呀，别呀我的兄弟，这么着，10两，就10两银子，连带马和骑具我都给你置办好了，一会我就去给你办好手续，这马就是你的，你看怎么样？”
“哎呀老板，你这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让兄弟我好生为难，兄弟我能让你吃这亏么，不行不行！”
“兄弟，这样，就8两，再低我就回不了家了。”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不让大哥你难做，祝大哥新年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啊。”仲先生终于笑了，老板也笑了，只不过他俩笑的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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