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先生与郑嫂子商量着,一会叫来刘武和温老实的家人,一起祭拜了,现在主要的事情是分钱和还地契。
“郑家嫂子,我且问你,村里现在可有值得信任,做事公正,大家心服口服的人啊?”
“有是有,村里的三老德高望重,上次装神弄鬼的事,如果只是田富贵在,那大家并不会买他的帐,他请动三老为他站台,这才让大伙信了他的鬼话。”说完这些,郑嫂子又哭了起来。仲先生担心她的状况,有人曾说人不可过度悲伤,不然容易伤身。郑家嫂子这几日眼睛肿得像眼皮都泛红了,大概是她白天也哭夜里也哭,见人也哭一个人也哭。
“嫂子,你听我说。事已至此,你可要保重身体,你还有一双儿女,他们还在长身体,你如果是这样一个哭法,将来如何能够看着他们长大成家?郑大哥在天之灵,看着你如今的样子,他在那边也不会开心。你就多宽宽心,多为了自已和儿女想一想,把地契收好,把钱收好,将来指着这些,还可以过好日子。”
是呀,中华文化,历来讲究个‘安居乐业’。一个普通的汉子,有几亩薄田,娶一个老婆,生几个孩子,家里有口饭吃,碰上风调雨顺的还能多打些粮食。一年到头卖了粮,换了布匹和肉,欢欢喜喜的过个年,是这片土地上人们心里最大的愿望。虽然也有不少汉子背井离乡去外地打工做些工作,可到了年关,不论有钱没钱,他们也要回家过年不是?只要还有家在,还有亲人在,日子就没有过不下去的。人从一落生到离开人世间,可不就是个柴米油盐酱醋茶么?只要日子可以过下去,再苦再难,终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
“嫂子,你且坐下好好歇息,我把你女儿儿子都叫回来,让他们去找三老来商量钱和地的事。”
仲先生带着少年离开了郑家,郑家嫂子已然听进去话,只是她还需要慢慢调整,慢慢抚平内心的伤痛。
“好汉,你刚才那一番话,说得太好了!”
“可怜了这三家,也不知他们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
“你给了他们钱和地,后面就要靠他们自已的本事了。”
“话说,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哩。”
“我姓李,我娘从小叫我三狗,她说这个名字好养活。”
“那你爹呢?怎么不是你爹给你起名字?”
“我娘说,我爹以前是个骑马的,跟着一帮人来回跑,今天这里抢一下明天那里打一下的,后来被什么大人给打败了,所以我从小没爹。”
仲先生看着三狗,他心里难过得说不出话。听这孩子的意思,他爹极有可能是捻军,仲先生不想直视三狗的眼睛,他也参加过对捻军的战斗,或许某一个死在他手上的捻军小兵就是三狗的爹。
“三狗啊,你能告诉我,你爹是哪一年没得吗?”
“我娘说我爹死在同治六年,那年我爹他们在湖北先赢后输,之后就一蹶不振了。”
仲先生看着这孩子,什么话也没说。他想起那一年他在湖北参与了围剿捻军的战役,那会他跟着树字营被捻军差点击溃,自已还身负重伤的事。眼前这个孩子,也不知他爹是否死在自已手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仲先生是三狗的杀父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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