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课，三人准备在食堂随便对付一口。
黎明的手机响了，是班长发来的消息，通知他们这些报了艺术节节目的人去学校礼堂参加第一次彩排预演。
“走吧，去看看。”苏铭轩率先起身。
学校礼堂里己经有不少人了，大多是各个院系报了节目的学生，还有一些学生会的干事在维持秩序，调试设备。
黎明三人找到负责老师签到后，便在台下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安排。
舞台上，一个穿着摇滚风格的男生正在抱着吉他激情弹唱，只是调子……实在有些不敢恭维。
孙修诚小声吐槽：“这哥们儿是来搞笑的吧？这跑调跑到西伯利亚了。”
“说不定人家是原创呢。”
黎明随口回了一句，目光在人群中扫过，试图寻找熟悉的面孔。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舞台侧后方一个正在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的身影上。
那身熟悉的运动风穿搭，那头柔顺的长发……
“苏苏姐？”黎明有些不确定地自语。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农学院办公室忙学生会的事情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个身影转过头来，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真的是苏糯白！
“黎明，下一个是《失控》，你去准备一下。”负责老师拿着节目单走了过来。
“马上。”
苏苏姐也报名了艺术节？
黎明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苏糯白跟前。
少女站在舞台边上抠着手机，发现黎明过来，便对他招了招手。
“苏苏姐，你怎么来了？”
黎明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
“陪你一起啊。”
苏糯白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甜美的弧度。
“忘记告诉你了，《失控》这首歌，咱们两个是合唱。”
……
音乐前奏响起。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而且还是和苏糯白一起。
黎明握紧了麦克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先开口，按照练习时的感觉，唱出了第一句。
但或许是紧张，或许是旁边站着苏糯白让他有些分心，他总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情感也无法完全投入。
就在他感觉快要找不到调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
黎明转头，对上了苏糯白鼓励的目光。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他微微一笑，然后接过了下一句歌词。她的声音清澈而富有穿透力，像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了他。
黎明看着她，看着她唱歌时认真的侧脸，看着她眸子里映照出的自己。
舞台的灯光有些刺眼，但他却觉得，此刻她的眼睛比灯光还要明亮。
少年再度找到了前几天练习时候的感觉。
当苏糯白唱完她的部分，再次轮到黎明时，他闭上眼睛，再次开口。
这一次，他的声音稳定了许多，情感也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个清亮，一个温润，却意外地和谐。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被舞台上这对璧人的歌声所吸引。
一曲唱罢，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多的是一种惊艳过后的短暂失语。
负责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感情很到位，配合也默契。”
黎明还有些没从刚才的状态中完全抽离出来，他看向苏糯白，眼神复杂。
苏糯白放下麦克风，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学弟果然还是离不开我。”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黎明的心跳又一次漏了一拍。
彩排结束，天色己经有些暗了下来。
“走，我请你吃好吃的。”苏糯白不由分说地拉起黎明的手，把他拽出了礼堂。
来到小吃街，苏糯白轻车熟路的回到了自己甜品小摊的位置。
甜品小摊营业不过半个来月。
但因为苏糯白的人气和过硬的产品质量，所以小摊己经逐步有了门店的味道。
苏糯白雇了两个做兼职的女大做员工，而她则是做上了小小的老板。
“琪琪，两份芋圆捞，多加芋泥，少冰。”
“好的，苏姐。”
黎明看着她，心里还有些没缓过神来：“苏苏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报的名？我怎么不知道？”
“嗯？”苏糯白接过员工递来的芋圆捞，用小勺舀了一勺喂到黎明嘴边，“张嘴。”
黎明下意识地张嘴含住，冰凉甜糯的芋圆在口中化开，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好吃吗？”苏糯白笑眯眯地问。
“嗯。”黎明点了点头，“所以嘞？”
“所以什么？”苏糯白又舀了一勺自己吃掉，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想着给你个惊喜。”
“是不是两个人合唱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
“嗯。”
确实，有她在，感觉完全不一样。
两人找了个小桌子坐下，慢慢地吃着甜品。
“苏苏姐，”黎明搅动着碗里的芋圆，“你说，感情这种事，是不是真的很复杂，也很脆弱？”
他想起了曲杰，想起了孙修诚和苏铭轩的对话。
苏糯白放下勺子，看着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黎明便把今天在课堂上听到的关于曲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听诚子说，曲杰对他女朋友挺好的，什么都依着，但还是分了。”
黎明有些不解，“难道付出和安全感，不是对等的吗？”
“安全感这种东西，从来不是一方给了，另一方就能收到的。”
苏糯白轻轻摇头，“有的人，你给她城堡，她还是会怕打雷。”
“有的人，你给她一个纸箱，她也能睡得很安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关键在于，那个人是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愿不愿意相信他，和他一起去面对那些未知。”
“而不是他给了你多少物质上的东西。”
黎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像你，”苏糯白突然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黎明的眼睛，“以前很多人不理解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觉得你给不了我什么。”
黎明的心微微一紧。
“但她们不知道，”苏糯白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你能给我的，是别人给不了的。比如……一个愿意为我改变的小学弟。”
她的目光很认真，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黎明，”苏糯白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心尖，“你会爱我多久？”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漾起层层涟漪。
黎明放下手中的勺子，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
鼻梁上的眼镜，在小吃摊温暖的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晕。
他没有丝毫犹豫，回答得清晰而郑重：“首到我心脏跳动的最后一刻，首到生命尽头 。”
这句话，不是情话，更像是一个承诺，一个发自肺腑的宣告。
苏糯白怔住了。
她预想过很多种答案。
或许是甜蜜的“永远”，或许是俏皮的“比你多一天”，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带着生命厚度的回答。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心底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下一秒，苏糯白猛地站起身。
她俯下身，双手捧住黎明的脸颊，不顾周围还有其他同学，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一个比之前所有吻都要深，都要缠绵的吻。
带着芋圆的甜香，带着她独有的气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良久，唇分。
苏糯白的脸颊泛着动人的红晕，桃花眸子里水光潋滟。
她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哽咽，却无比清晰地说道：“那我们，就一起走到旅途的最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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