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废税！新纪元的第一缕光（上）

噬念者母舰在星空中绽放的毁灭烟火，成为了新纪元最震撼也最无声的开幕礼炮。

七彩的光芒渐渐消散，冰冷的金属残骸如同巨鲸的尸骨，在引力的牵引下缓缓坠向地球大气层，摩擦出无数道短暂而绚烂的流星，仿佛在为旧时代送葬。

林羽驾驶着几乎散架的“穿云箭”，拖着长长的黑烟，像一颗坠落的陨石，歪歪扭扭地冲入大气层。剧烈的颠簸中，他透过布满裂纹的舷窗，看到了下方焕然一新的景象。

笼罩全球的、由“全球情绪管理委员会”控制的巨大能量护盾——“天幕”——如同破碎的蛋壳，正在无声地消散、瓦解。虚假的“快乐云”彻底消失，露出了地球久违的、真实的蔚蓝天空和灿烂阳光！那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向大地，照亮了灰烬区锈迹斑斑的废墟，也照亮了乐土区光鲜外表下曾经被隐藏的尘埃。

地面上，无数人涌上街头，无论灰烬区还是乐土区。他们仰着头，望着天空坠落的流星雨和那久违的、毫无遮挡的阳光，脸上不再是麻木或虚假的愉悦，而是混杂着难以置信、狂喜、茫然和泪水的复杂表情。手腕上的情绪环，大部分己经因母舰崩溃和“天幕”瓦解而失效，屏幕一片漆黑或闪烁着无意义的乱码。少数还在工作的，也失去了那令人心悸的监控红光，只剩下一个冰冷的、宣告自身使命终结的灰色符号。

“穿云箭”最终迫降在灰烬区边缘一片相对空旷的垃圾场上，激起漫天尘埃。舱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弹开，林羽几乎是滚了出来，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贪婪地呼吸着没有“愉悦税”分子调香的、带着铁锈和自由味道的空气。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远处，灰烬区的废墟依旧破败，但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少了几分阴郁，多了几分真实。他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大笑着追逐一只从垃圾堆里惊飞的、色彩斑斓的机械鸟（可能是某件被遗弃的玩具），笑声清脆而毫无负担——他们手腕上，没有情绪环的束缚。

“叔叔！你看！天好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羽转头，看到贝拉拉着一个同样瘦小的男孩跑过来，她的小脸脏兮兮的，但眼睛亮得惊人，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萤火虫灯笼，虽然里面的虫子早己不见。

林羽笑了笑，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他艰难地从怀里掏出那块在管道里找到的、刻着另一个“贝拉”笑脸的金属板，递了过去。“喏，给你的...‘新纪元’礼物。另一个贝拉...也喜欢光。”

贝拉好奇地接过金属板，看着上面模糊的刻痕和笑脸，大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叔叔！我会保护好它！”她拉着小伙伴，又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去追逐那难得的阳光和自由。

林羽靠在“穿云箭”灼热的残骸上，看着孩子们跑远的背影，又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但他却固执地仰着头，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胸口的“永恒初恋水晶”和己经缩回巴掌大小、变得温润内敛的“心之壁垒”紧贴着皮肤，传递着淡淡的暖意。

“光...修好了。”他喃喃自语，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然后头一歪，在温暖的阳光下，沉沉睡去。鼾声很快响起，混在远处隐隐传来的、人们劫后余生的欢呼和哭泣声中。新纪元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地洒在他沾满油污和血渍的脸上，也照亮了这片刚刚挣脱枷锁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