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当快乐成为奢侈品

越是靠近第七处理厂，乐土区霓虹闪烁的全息广告牌便如同退潮般消逝在身后。灰黑色的工厂围墙自地平线上突兀隆起，表面布满防攀爬的电流纹路与锈蚀的褐色苔痕。西十八米高的净化烟囱刺破铅灰色云层，间歇性喷发的白色蒸汽在穹顶形成环状涡流，将最后一缕天光绞碎成惨白的絮状物。每隔十五米便有三连装的监控探头缓缓转动，猩红的光点在防护网上编织出密集的死亡网格，那些穿着天擎重工安保服的警卫手持脉冲步枪，战术目镜下的瞳孔泛着无机质的蓝光。

潮湿的金属腥气混着次氯酸钠的刺鼻味道涌进鼻腔，林羽下意识按住左胸——那里缝着铅盒拓印的图腾，此刻正与记忆中的绝望产生共振般的灼烧感。透过战术目镜的滤光层，他能清晰看见处理厂外墙的污染物检测仪数值正在疯狂跳动：硫化物浓度超标247%，重金属粉尘含量达到致死量阈值。

灰水泥浇筑的检疫通道前，数百名"债务工"正以固定频率蠕动。破旧的连体工装裹着佝偻身躯，的脖颈处嵌着荧光编号芯片，手腕的情绪环因长期过载渗出焦糊痕迹。当某个枯瘦老人突然瘫倒时，警卫靴底的电磁钉便精准刺入其颈动脉，将抽搐的身体拖向标有"有机废料"字样的黑色集装箱。

"第七处理厂欢迎您。"机械女声从生锈的广播器中渗出，与蒸汽泄压阀的嘶鸣构成诡异和弦。林羽用余光瞥见沈冰的手指在围裙下蜷缩成战术手势——那是他们在灰烬区贫民窟约定的危险信号。伪装成妊娠浮肿的纳米护甲正随着肾上腺素分泌微微发烫。

"王大壮，李翠花？"工头油腻的喉结在领口勒出的红痕间滑动，全息名签显示着"三级监管员赵德柱"的字样。他镶金的义齿在扫描两人面部时反射出数据流的绿光，"生育许可证明呢？没有生育积分也敢签夫妻合同？"

林羽立即弓起后背让身形矮了十五公分，布满冻疮的仿真面具堆砌出谄媚纹路："报告长官，翠花肚子里...是前年工伤赔偿的..."他恰到好处地让声线发颤，同时用鞋跟轻叩地面发送摩斯电码——三点钟方向的热成像显示有六个移动哨塔正在合围。

赵德柱的鼻孔里突然喷出了一股带着浓烈电子烟味道的冷哼声，这股声音仿佛是对什么事情极度不满和轻蔑的表达。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激光笔在沈冰的腹部游走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定的目标。

就在激光笔触及到沈冰腹部的某一个位置时，突然间，一道微弱的光芒从沈冰衣服上的一颗纽扣中闪现出来。这道光芒瞬间激活了一个隐藏在纽扣里的反扫描装置，这个装置显然是为了防止被某种未知的扫描技术探测到而设置的。

就在反扫描装置被激活的同时，通道的闸门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液压轰鸣声缓缓开启。这扇巨大的闸门在缓缓升起的过程中，透露出一股陈旧和腐朽的气息，仿佛它己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

当闸门完全打开的瞬间，林羽的目光被门楣上的一行字吸引住了。那行字被酸雨侵蚀得模糊不清，但他还是勉强能够辨认出上面的内容：情绪炼化效率 = 痛苦浓度 × 持续时间3。

这行字让林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不禁开始思考这个公式所代表的含义以及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而在这股腐肉与工业清洁剂混合的恶臭中，他们手腕上的情绪环也开始自动校准，最终显示出了一种深红色的绝望光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