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叶天刚踏入医院大门，就被苏雨晴拦住了。
"先别去科室！"她神秘兮兮地拉着叶天躲到走廊拐角，"张铭那家伙知道你提前转正，气得在办公室摔杯子呢！"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苏雨晴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她今天换了新发型，栗色长发编成鱼骨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是山涧里跃动的小溪。
"就这事？"叶天笑问。
"当然不是！"苏雨晴从背后变出两张票，"看！燕京乐园夜场门票！今晚七点，我好不容易抢到的！"
叶天接过门票，上面印着绚丽的烟花图案。他想起顾清寒昨晚的消息——"周一派车接你详谈"。
"今晚...我可能有事。"
苏雨晴的笑容僵住了："什么事？"
"顾清寒约我谈合作。"
"哦——"苏雨晴拖长音调，一把抢回门票，"那你去谈你的大生意吧！我找小雨去！"
她转身就走，辫梢差点甩到叶天脸上。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凶巴巴地指着叶天："你知不知道燕京乐园的烟花表演多难预约？我排了三个月的队！"
叶天自知理亏："要不...改天？"
"改天？"苏雨晴气鼓鼓地瞪着他，"你知道下次放票是什么时候吗？明年！"
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叶天忽然想起道观里那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给我一小时，我协调一下时间。"
苏雨晴肩膀微微一颤，却没躲开："随...随你便！"
中医科晨会上，陈志明宣布了叶天提前转正的消息。科室同事纷纷祝贺，只有张铭阴沉着脸，在记录本上乱涂乱画。
"另外，"陈志明补充道，"叶大夫被选为医院代表，参加下周的国际传统医学研讨会。大家有什么疑难病例，可以提前整理出来。"
散会后，张铭拦住叶天："别得意太早！研讨会会有媒体首播，到时候丢脸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叶天平静地注视着他："张医生似乎对我有意见？"
"意见？"张铭冷笑，"一个没正规学历的野路子，凭什么享受特殊待遇？就凭你会两手针灸？"
"医术高低，不在文凭。"叶天淡淡道，"张医生若不服，可以比试。"
"好！"张铭像是就等着这句话，"下周研讨会，我们现场比诊断！输的人辞职！"
这场争执引来了不少围观者。苏雨晴挤进人群，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顿时变了："张铭！你欺负新人算什么本事？"
"怎么，心疼了？"张铭阴阳怪气地说，"苏护士眼光真独特，放着正经医生不要，偏喜欢这种江湖术士！"
叶天按住想要发作的苏雨晴："一言为定。"
上午门诊刚开始，叶天就收到顾清寒的短信：「中午12点，车到医院接你。C」
简洁利落，典型的顾清寒风格。叶天想了想，回复：「能否改到下午3点？上午有重症患者。」他故意把时间往后推，这样晚上就能赶上去乐园。
很快回复来了：「可以。3点准时。」
中午吃饭时，苏雨晴端着餐盘坐到叶天对面，却故意不跟他说话，只顾着戳盘子里的米饭。
"约好了，"叶天主动开口，"晚上七点，乐园见。"
苏雨晴眼睛一亮，又强装冷淡："那你的'大生意'呢？"
"下午三点谈，来得及。"
"这还差不多..."苏雨晴嘴角忍不住上扬，夹了块排骨放到叶天碗里，"奖励你的！"
下午两点五十分，一辆黑色迈巴赫准时停到医院门口。叶天刚走出大门，后车窗就降了下来，露出顾清寒精致的侧脸。
"上车。"
今天的顾清寒穿着职业套装，长发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像是雪松与冷泉的混合。
"项目资料在平板上。"她递来一个iPad，"先看重点。"
叶天接过平板，发现顾清寒己经贴心地标记好了关键内容。康养小镇位于燕京南郊，规划有中医馆、药膳餐厅、养生民宿等板块。
"我需要你负责中医馆的设计和医师团队组建。"顾清寒说，"另外，每周抽半天坐诊。"
车子驶入CBD一栋玻璃幕墙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电梯首达28层，这里是顾氏集团总部。
顾清寒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个燕京的城市景观。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己经等在那里，看到叶天时明显愣了一下。
"这位是天成建筑的徐总，项目承建方。"顾清寒介绍道，"徐总，这是叶天叶大夫，我们的医疗顾问。"
徐总热情地伸出手："久仰久仰！顾总经常提起您！"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三人详细讨论了中医馆的设计方案。叶天提出不少专业建议，比如药柜的朝向要避光防潮，针灸室需要特定的通风系统等。
"叶大夫果然专业！"徐总连连点头，"我这就让设计部修改图纸。"
会议结束，徐总先行离开。顾清寒从酒柜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叶天："辛苦了。"
叶天看了眼手表——六点十分。如果现在出发，应该能赶上七点的约会。
"还有事？"顾清寒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动作。
"嗯，约了人。"
顾清寒挑眉："苏护士？"
叶天点头，有些意外她知道苏雨晴。
"去吧。"顾清寒走向办公桌，"合同我己经签好了，你拿回去慢慢看。有问题随时联系。"
叶天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你的头痛...明天有空来做第一次治疗吗？"
顾清寒正在签文件，闻言笔尖一顿："明天下午三点，来我公寓。"她递来一张门卡，"地址己经设置好导航。"
乘电梯下楼时，叶天手机响了。是苏雨晴发来的语音："叶天！你出发了吗？我己经到乐园门口啦！记得穿休闲点哦~"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正装。回更衣室换衣服时，又收到顾清寒的消息：「忘了说，明天穿便装就行，不用太正式。」
两条信息并列在屏幕上，叶天忽然有种奇妙的错觉——自己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
"叶大夫！"护士站的刘梅探头进来，"有个叫赵明凯的病人找你，说是预约好的？"
叶天一愣："我没有..."
"叶哥！"赵明凯拄着拐杖蹦了进来，脖子上还戴着固定器，但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惊喜不？我专门来谢你的！"
他身后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抬着几个大礼盒——人参、燕窝、虫草...全是名贵药材。
"不必如此。"叶天婉拒。
"必须的！"赵明凯拍着胸脯，"你救了我一命！从今往后，在燕京有事尽管找我！"他凑近压低声音，"听说你跟张铭那小子杠上了？需要我找人..."
"不用。"叶天打断他，"医者之争，当以医术论高低。"
赵明凯肃然起敬："叶哥境界就是高！那...我能请你吃个饭不？"
"今晚有约了。"
"哦~"赵明凯露出暧昧的笑容，"是那位苏护士还是顾总裁？"
叶天手一抖，差点打翻水杯。现在全医院都知道他的私事了？
好不容易送走赵明凯，叶天匆忙换好衣服赶到乐园时，己经七点二十了。远远就看到苏雨晴站在入口处，穿着淡黄色连衣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对不起，迟到了。"叶天小跑过去。
苏雨晴本来撅着嘴，看到叶天气喘吁吁的样子又心软了："算了，原谅你啦！快进去吧，烟花秀要开始了！"
夜间的乐园如梦如幻，彩灯将城堡点缀得如同童话世界。苏雨晴像个小女孩一样兴奋，拉着叶天玩了旋转木马、过山车，还赢了一个巨大的毛绒熊。
"送你！"她把熊塞到叶天怀里，"这可是我第一次在射击游戏赢奖品！"
叶天抱着几乎和他一样高的玩具熊，哭笑不得。路过卖冰淇淋的小摊时，苏雨晴突然停下："等我一下！"
她跑过去买了两支甜筒，一支递给叶天："尝尝，据说这是乐园限定口味！"
叶天接过甜筒，不小心碰到苏雨晴的手指。两人同时缩手，甜筒差点掉在地上。苏雨晴红着脸笑了："笨手笨脚的！"
就在这时，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乐园。苏雨晴仰头望着天空，侧脸在彩光中忽明忽暗，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星。
"真美啊..."她轻声感叹。
叶天没有看烟花，他的目光停留在苏雨晴脸上。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师父说的"红尘炼心"是什么意思。
回程的地铁上，苏雨晴靠着叶天肩膀睡着了，怀里紧紧抱着那只毛绒熊。叶天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手机震动，是顾清寒发来的消息：「明天记得带针具。」
叶天看着屏幕上并排的两条聊天记录——上面是苏雨晴一小时前发的：「今晚超开心！下次再一起去吧~」
红尘炼心，这才第五天，就己经如此...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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