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裳是在斑的府邸里过的夜。
这也是月裳当了大名之后，第一次暂住在他的府邸过夜。
身上是一张前天晒好的软褥。
将它盖在身上刚刚好。月裳拉高了身上的被褥，贴在鼻子上，闻着。
似冬日暖阳下一道清冽的雪松木香，是斑身上特有的气息。
虽然身旁的位置己经空了，但她知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月裳将斑枕过的枕头抱在怀里，还想再眯一会儿觉。
“醒了？”身后传来障子门拉开的声音，斑端着一盘早点，进来。
能让斑亲手做早点就只有月裳一个人了吧。
月裳假装自己刚刚睡醒，抱着斑的枕头翻过身，看着斑。
斑穿着一件常服，深色的长袍，小腿绑着绷带。
斑为了与月裳平视，他蹲下身，将手里端着的早点放在榻榻米板上。
“醒了就起来洗漱。”
“水己经打好了。”
“嗯…让朕再睡会儿。”
斑的指尖拂过她散落的发丝，却在触及后颈时微微一顿。
前些时间留下的咬痕己经淡了许多，若不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斑眸光微暗，他低头在那处肌肤上轻轻一咬。
咬的有些疼了。
月裳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枕头，拖着步子走到外面廊下的洗漱台前。
铜盆里盛着温水，旁边摆着一支精致的杨枝木牙刷和一小盒牙粉。
和日本战国时期一样，这里的人会拿牙粉当牙膏，压碎木枝，去掉树皮，留下散开杨木木纤维那截当牙刷。
#一次性的，用完可以扔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斑准备的。
她拿起牙刷，蘸了点牙粉，动作熟练地上下刷动起来。杨枝的纤维老是要碰戳到牙龈，很不舒服。
牙粉有一股淡淡清香味，这倒是让她回想起熟悉的薄荷味牙膏。
左手还下意识地虚握成杯状，像是要接水漱口似的。
斑靠在门框上，微微挑眉：“陛下刷牙的姿势倒是新奇。”
月裳动作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习惯性地用了现代的刷牙方式。
#平时，她在大名府里，就习惯这样刷牙。
#在之前，她还不是大名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刷牙的。
#就算那个时候，他们住在一起，斑也不知道她会这样刷牙，因为他不在意。
她含着泡沫，含糊不清地嘟囔：
“这、这样刷得更干净。”
斑走近几步，饶有兴味地观察她的动作：
“左手那样虚握着是要做什么？”
“接水啊…”
月裳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不对，赶紧改口，“朕是说…这样比较省水！”
斑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示范正确的刷牙法：
“杨枝要这样斜着用，轻轻刮拭。”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晨间特有的低沉，
“陛下那个动作，有点奇怪呢。”
月裳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牙刷差点掉进盆里。
温热的水珠溅到脸上，她慌忙低头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要、要你管！朕就要这样刷！”
斑松开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你。”
他转身走向内室，又补了一句，“不过下次记得，我们这里不需要那样虚握着接水，首接用水瓢就好。”
【好感值+5】
月裳看着他的背影，懊恼地咬了咬刷毛。
内室传来斑的声音：“刷完牙就快来用早膳，要凉了。”
月裳将用过的杨木条扔掉，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们睡的内室里，斑搬来案几，案几上有一角是残缺的。
是斑昨天敲毁的，不过这案几暂且还能用。
月裳刚想问的，斑将暂放在榻榻米板上的早点放在她的面前。
烤得焦黄的碳烤秋刀鱼，味增汤，三文鱼刺身。
甚至还有一小碟的鳕鱼白子。外形长得像人的脑花或者是焯过水的细肠子。
雪白色的，应该尝起来会是软糯的。
斑最讨厌白子的味道，总的来说，他讨厌任何腥味很重的食物，但月裳爱吃。
他还是准备了。
月裳捏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紧。
晨光里，斑为她斟茶的身影与记忆中重叠。
那个曾经对她漠不关心，以及饱含试探的斑，如今连杨枝的纤维都要亲手修剪。
“再不吃要凉了。”
斑的声音依旧平静，本来想让月裳先吃碳烤秋刀鱼的…但却在她夹起白子时，微不可察地偏开了脸。
鳕鱼白子是冰的，大致做法是将鲜活的公鳕鱼剖开，掏出来一大团白子，清理筋膜后冰镇，搭配芥末海鲜汁。
需剪成小段，开水汆烫30秒后冰镇。??
蘸料用芥末、海鲜汁和柠檬汁调配。
—— 那个味道真的是把斑恶心到了。
【好感度+5】
月裳悄悄勾起嘴角，将白子蘸满酱汁。
下次…还是让侍女准备这个吧。
。
月裳刚咽下最后一口白子，门外便传来泉奈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时辰到了。”
斑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将那碟白子往远处推了推，顺手递上温热的毛巾。
月裳擦了擦嘴角，抬眸时己换上大名的威严神色。
月裳站在玄关外，抬手展开手心，天戮马出现在前庭院里。
它甩了甩尾巴。
月裳翻身起上马。
藤壶院大殿，晨光透过高窗洒落在青石地面。
月裳端坐于御座上，轻晃着折扇，斑静立在她旁边的位置。
“雷之国大名送来求和书。”身着火影披风的扉间上前一步，双手呈上卷轴，单膝下跪。
“由雷影亲自护送，己至城外。”
月裳指尖轻点扶手，没有立即接过卷轴：“雷影亲自来？”
“是。”鹿悠从大臣的队列中走出，然后单膝下跪，声音温润却带着警惕。
“据探子报，雷影只带了十名护卫，但…”
“但什么？”
“但其中有一位，是雷之国大名的独女。”
殿内骤然安静。
月裳眯起眼，余光瞥见斑的手指微微一动。
—— 这是他不悦时的习惯动作。
联姻？
这是雷之国大名这是打算把女儿嫁给谁啊？
最磨灭女性的政治手段哈。
她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雷影现在何处？”
“在驿馆候着。”扉间皱眉，“陛下要现在召见？”
月裳站起身，十二单衣的裙摆如水般流淌：“不。”
她缓步走下台阶，“朕亲自去会会这位…雷影大人。”
斑轻步跟上，在她耳边低语：“您方才早膳没用多少。”
“无妨。”月裳侧头，斑心领神会，朝她靠近。
月裳用只有斑能听见的声音说，“待会儿若打起来，你记得把雷影留给我。”
斑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遵命。”
【好感度+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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