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苏瑶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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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苏瑶暴怒

 

一旁的小花也跟着凑过来,拽着小树的衣角怯生生道:“哥,我也想和你一起听夫子讲课……”

小树立刻转头,伸手揉乱妹妹的羊角辫:“等你长大了,哥背着你去学堂!咱们兄妹俩都要当大才子!”

苏瑶望着小孙女的模样,说道,小花等到了年纪,奶奶也会送你去上学的。

“真的吗奶?”小花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蒲公英,生怕一用力这美梦就会碎掉。她踮着脚尖凑近,鼻尖还沾着方才练字蹭上的泥点,“可、可女娃娃读书,会不会被人笑话……”

"小花的字比铁柱还周正些,这等天资岂有埋没的道理?"她伸手理了理鬓边碎发,语气里带着不容辩驳的坚决,"往后谁要再说女子读书无用,让他们来找我理论。"

刘氏手里的纳鞋底"啪嗒"掉在地上,她盯着婆婆笃定的神色,喉咙发紧:"可、可邻村王秀才家的千金,也不过请先生在家教了两年......"

话音未落就被苏瑶截断:"我既然是他们的奶奶,就要让孩子们活出个新模样。不用去管别人的闲言碎语。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苏瑶着小花细软的发丝,目光却穿透斑驳的土墙,落在镇子的方向。

记忆里二女儿云意出嫁那日,红盖头下露出的半截脖颈还带着婴儿肥,如今己嫁作人妇许久。

往常每隔半月,云意总会托人捎来些布头碎料,或是几吊铜板,可这次足足一个月没了音信。

她心头猛地一紧。上次原身摔下山崖,老大周云武连夜赶去镇上送信,按理说以云意的性子,即便不能亲自回来,也该派人打听消息。

“该不会是……”苏瑶喃喃自语,李屠户家在镇上虽算殷实,可听说其子脾气暴躁,云意嫁过去会不会受了委屈?

又或是生了重病无法下床?种种念头如乱麻般缠绕,她甚至想起今早路过村口时,王媒婆意味深长的眼神——当时只顾着采草药,现在想来,那目光里分明藏着欲言又止的隐秘。

“娘,您怎么了?”刘氏见她脸色不对,连忙上前搀扶。

苏瑶眉头紧锁,转头首首望向李氏,眼底满是忧虑:“你二妹妹最近可有来信?我前些日子从山上摔下来,她竟连个信儿都没有,也没回来看一眼。”

李氏手一抖,正在纳鞋底的银针险些扎到指尖。她慌忙放下鞋底,嘴唇翕动几下才挤出声音:“自打上个月托人捎来半匹粗布,就再没消息了……”

她的心也跟着揪紧,“该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屋内陡然安静下来,只有墙角蟋蟀的叫声,一下下撞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

苏瑶定了定神,反手按住儿媳发凉的手:“明天天不亮就出发,去镇上先探探云意的情况。”

灶膛里的余火明明灭灭,苏瑶攥着烧火棍的指节泛白,转头看向蹲在门槛旁编竹筐的周云武:“老大,明天先别上山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块石头砸在地上,“咱们去镇上李屠户家,看看你二妹妹。”

周云武手里的篾条“啪”地折断,锋利的竹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他猛地站起:“娘说得对,往常小妹最是孝顺,就算走不开也该托人带句话。”

想起妹妹出嫁时红着眼圈的模样,喉间突然发紧,“该不会是那姓李的……”话没说完,拳头己攥得咯咯作响。

刘氏开口“要不让小树也跟着去?多个人照应。”苏瑶抬手拦住就要往门口冲的孙子,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柴刀:“不用,你们在家守着。”

着刀鞘上凸起的纹路,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冰,“我和老大去,若真是那屠户家亏待了意儿,咱们也能当场讨个说法。”

她转身从墙角摸出防身的柴刀,刀鞘蹭过陶罐发出刺耳的声响。

天未破晓时,土屋里的木床便 creak 作响。苏瑶摸黑往粗布口袋里塞了两块硬饼,

周云武己将晒干的金银花捆成紧实的背篓,竹篾勒进掌心的老茧,像是扣住了一夜未眠的心事。

两人摸黑出了门,鞋底碾碎了沾着露水的狗尾草,远处山影如巨兽般在灰蓝的天幕下起伏。

正和堂的木门“吱呀”推开时,小二刚打开门就看见苏瑶两母子在门口站着。连忙把两人迎进了店里,又去叫少东家。

苏瑶卸下背篓,二十西斤金银花在青石板上堆成小山。少东家揉着眼睛出来,袖口还沾着枕头上的棉絮:“大娘今儿怎么赶早市来了?”

“农家人脚程慢,赶早不赶晚。”苏瑶笑着应答,少东家拨拉着算盘,竹珠碰撞声在晨光里格外清亮:"二十西斤,每斤六文,共一百西十西文。"

苏瑶接过铜板便拽着周云武往西街急走。

石板路还泛着夜露的潮气,李屠户家的门环上挂着半片枯黄的艾草。周云武抬手敲门时,掌心的汗把铜环浸得发亮。门“吱呀”裂开条缝,露出个满脸横肉的李屠户,腰间还挂着半截带血的屠刀。

“你、你是云意的哥?”李屠户打量着两人沾满泥土的裤脚,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她回娘家了啊,说要住些日子。”

苏瑶瞳孔骤缩,与周云武对视一眼——分明是自家要来寻人,怎么反倒成了女儿“回娘家”?

“何时走的?”她往前半步,背篓里的柴刀隔着布料硌着后腰,“走时可带了什么东西?”

李屠户脸色一沉,正要发作,里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压低的啜泣:“娘……哥……”

那声音像把生锈的刀,剜得苏瑶心口生疼。她猛地推开挡门的李屠户,冲进散发着血腥气的堂屋,只见二女儿云意蜷缩在灶台边,浑身是伤,左脸高高肿起,发丝间还沾着草屑。

绣着并蒂莲的红袄破了道大口子,露出淤青的肩膀——那是她成亲时亲手缝的嫁衣。

周云武的拳头“砰”地砸在墙上,泥灰簌簌落下。

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

眼前的云秀蜷缩在灶台阴影里,单薄的肩膀抖得像暴雨前的蝴蝶,哪还有半分之前记忆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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