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冬有气无力地伸手指了指角落的冰柜。
秦枫起身，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江雨冬接过来，也顾不上形象，仰头就灌了大半瓶。
“咕咚咕咚......”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啊——爽！老子又活过来了！”
她放下水瓶，满足地叹息。
秦枫看着堆在地上的玩偶服，又看看几乎虚脱的江雨冬，开口：“你这体力，不太行啊。”
江雨冬一个白眼飞过来：“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穿这个试试！从早上八点站到现在！午饭都是抽空啃了两口面包！这太阳多毒你没看见啊？玩偶服里面至少西五十度！”
她缓过一口气，用手扇着风：“这鬼东西，谁爱穿谁穿，下学期打死我也不干这个了！”
“当初是谁说，这个时薪高，还能锻炼意志？”秦枫调侃。
“我错了！我忏悔！”江雨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金钱蒙蔽了我的双眼！意志力在绝对的高温面前不堪一击！”
秦枫强忍住笑。
两人高中才认识。
三年时间不长不短。
却也足够让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成为最特殊的朋友。
最初的交集，源于各种兼职的偶然碰面。
后来，是各自对未来的执拗，让他们找到了共同语言。
于是，有了此刻的随意。
有了江雨冬在他面前毫无形象的抱怨。
这种卸下所有伪装的真实，秦枫习以为常。
江雨冬也只在他面前，才会如此。
秦枫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我早说了，让你别干这个，你不听。武馆里又不是没别的活儿。”
江雨冬又灌了一口水，总算找回了点魂儿。
她把空了大半的矿泉水瓶往桌上一墩，狠狠瞪了秦枫一眼：“别的活儿？你说的是去擦器械，还是拖地？时薪有这个高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可没站着，我天天被人打得躺着。”秦枫指了指自己身上。
虽然穿着宽松的练功服，但隐约能看到一些未消的淤青，“你看我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那些人下手可没轻没重的。”
江雨冬凑近了些，仔仔细细打量着他指的地方，果然看到几块颜色深浅不一的印记。
她咂咂嘴：“啧，看着都疼。比起你这个天天挨揍的活儿，我宁愿穿这身鬼东西热死。”
江雨冬忽然狐疑地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秦枫，我问你个正经事儿。”
“说。”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江雨冬压低了声音，表情神秘兮兮的，“比如说，喜欢被人打？越打越精神那种？”
秦枫哭笑不得：“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我想的都是合理推测！”江雨冬一拍大腿，理首气壮，“不然你怎么解释你乐此不疲地当人肉沙包？龙蟠市这么多武馆，这么多陪练，就你最积极，专挑那些有钱又爱下狠手的少爷。”
“刘洋那小子，拳头像小钢炮，你还次次硬接，说什么是为了让他体验真实打击感。我看你是自己想体验吧！”
秦枫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第一，庚金锻骨诀，就是需要外力捶打才能提升。第二，刘洋给的钱多。”
“借口！都是借口！”江雨冬小手一挥，“那什么破锻骨诀，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功法，肯定是你自己瞎编的，用来掩饰你那不可告人的小癖好！”
她越说越起劲，凑到秦枫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跟你说，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现在这社会，压力这么大，有点特殊解压方式很正常。”
“你看，有些人喜欢极限运动，有些人喜欢看恐怖片，你喜欢挨打，也算是一种......呃，别致的爱好？”
秦枫额角跳了跳：“江雨冬，你是不是热傻了？”
“我清醒得很！”江雨冬指着地上的玩偶服，“我穿着这玩意儿，是肉体受罪，精神折磨。你呢？你那是肉体痛楚，精神愉悦！我敢打赌，你每次被刘洋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心里肯定在偷着乐！”
秦枫叹了口气，决定不跟这个己经热到神志不清的女人计较。
他从口袋里摸出王震龙给的信封，抽出里面的钞票点了点。
江雨冬也拿出了自己的信封，喜滋滋地数着，刚才的疲惫都随着钞票的厚度烟消云散了。
“嘿，还行，这个月加上补贴，比我预期的多一点。”她把钱仔细叠好，塞进口袋里，“总算没白受这罪。等会儿出去，我先去买个超大杯的冰沙，再吃顿好的！”
“你那点钱，够你折腾几顿？”秦枫瞥了她一眼。
“省着点花嘛！”江雨冬拍了拍口袋，“我这叫开源节流。不像某些人，钱赚得多，花得也快。”
秦枫懒得理她，拿起桌上的营养液，又喝了一口。
太白百炼功在体内缓缓运转，刚才消耗的体力正在快速恢复。
就在这时，秦枫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秦枫拿起手机，划开接听。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甜得发腻，像是泡在蜜罐里又裹了一层糖霜。
“请问~是秦枫~小哥哥吗？”
秦枫眉梢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江雨冬耳朵尖，一听到这嗲得能拧出水的声音，眼睛瞪得溜圆，闪着八卦的光芒，身体前倾，努力想听清电话里的内容。
“我是。”
“哎呀~太好啦~我是莉莉呀~上次在乘风武馆，你有指导过我几次的，还记得我吗？”女人的声音更加甜腻，带着几分故作的娇羞。
秦枫回忆了一下。
乘风武馆的女学员不少，这个叫莉莉的，他有点印象。
练了没几次，每次都穿着非常显身材的紧身运动服，练拳时动作幅度一大，就吁吁。
“有点印象。”秦枫答道。
“嘻嘻~我就知道小哥哥肯定记得我~”莉莉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甜得让江雨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夸张地抖了抖肩膀。
“是这样的~秦枫小哥哥，你最近有没有空呀？人家想请你做私人陪练呢~价格好商量哦~”
秦枫看了一眼旁边竖着耳朵，表情管理逐渐失控的江雨冬，淡淡开口：“不好意思，我己经不在乘风武馆做陪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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