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冬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那复杂的问题，转而凑到秦枫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秦枫脸上的笑容早己收敛，他的目光有些悠远，还停留在之前那片灰色的空间里。
“高兴？”他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怎么说？”
江雨冬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
“大夏的高手，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也强得多。”
他将自己最后看到的那三人的情况，简单地描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江雨冬那张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也罕见地凝重了起来。
“武士十阶圆满......”她眼中的光芒有些复杂，“京城、西境、南海......那些地方出来的，果然都是变态。”
沉默了片刻，江雨冬忽然笑了起来，她用力地拍着秦枫的后背，拍得砰砰作响。
“喂，我说你小子不会是被吓傻了吧？这有什么好愁眉苦脸的？”
秦枫被她拍得一个趔趄，皱眉道：“你手劲就不能小点？想要拍死我继承我的花呗啊？”
“去你的！”江雨冬笑骂了一句，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我反倒觉得，这样才好！”
她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你想想，要是咱们一出山就天下无敌，那多没意思？就像打游戏，开局就满级神装，一路碾压，玩两天就腻了。现在这样，前面有三座大山挡着，正好给了我们追赶和超越的目标！”
“把那些传说中的名字，一个个拉下神坛，踩在脚下，这才有挑战的必要，不是吗？”
秦-枫看着她眼中的光芒，也不由得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心中的那点沉重，烟消云散。
是啊，江雨冬说得对。
有强敌在前，不是应该畏惧，而是应该兴奋才对。
武道之路，本就是一场不断攀登，不断超越的旅程。
“说得对。”秦枫的唇角，重新扬起自信的弧度，“那就走吧，让他们在前面再多待一会儿。”
“去哪？”
“下一项测试。”
秦枫说完，便转身，向着下一个测试区域的指示牌走去，没有半分迟疑。
江雨冬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即追了上去，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走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等等我！”
......
市中心，龙鳞广场。
这里是整座城市最大的公共集会场所，此刻被围得水泄不通。
广场中央，西块巨大的全息光幕从不同角度，实时转播着武考考场内外的花絮和广告。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光幕一角那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
那是第一项测试成绩公布的倒计时。
整个龙蟠市，乃至周边卫星城所有武馆的学员、老师，以及无数关心武考的市民，都汇聚于此。
人声鼎沸，喧嚣震天。
“妈的，今年这人也太多了，挤得老子蛋都快碎了。”
“你懂个屁！今年可是大年！听说光是咱们龙蟠市，武徒九阶以上的考生就比去年多了三成！”
“我操，真的假的？那竞争也太他妈激烈了。”
“谁说不是呢。我侄子在三中，他们班主任天天开会，说今年分数线要上天，考不上好大学就准备去前线当炮灰。”
在广场东侧，一片区域被泾渭分明地划分开来。
各大武馆都占据了一块地盘，竖着自家的旗帜，学员们穿着统一的练功服，紧张地等待着。
其中，乘风武馆的区域里，气氛相对轻松。
王震龙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旁边的学员们有说有笑，甚至还有人开了盘口，赌秦枫和江雨冬谁的名次更高。
而在他们不远处，玄武武馆的区域则有些剑拔弩张。
馆主孙不凡双手背在身后，挺着个啤酒肚，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傲慢。
他的身后，一众玄武武馆的学员个个昂首挺胸，脸上带着一种优越感。
孙不凡的得意并非没有来由。
赵擎在武考前夕，成功突破瓶颈，达到了武徒十阶大圆满！
武徒十阶！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在所有未被特招的考生中，赵擎己经站在了金字塔的最顶端。
要知道，那些早早突破到武士境界的真正天才，根本不屑于参加这种公开大考，早就被各大名校抢走了。
因此，在孙不凡看来，他侄子赵擎，就是这次龙蟠市武考状元的最有力竞争者！
至于之前在乘风武馆受到的那几次羞辱......
孙不凡冷笑一声。
那个叫秦枫的小子，不过是仗着身法诡异步法精妙，投机取巧罢了。
人生可以输无数次，只需要赢下最关键的那一次就够了！
而武考，就是这最关键的一次！
想到这里，孙不凡再也按捺不住，迈着八字步，主动朝着乘风武馆的方向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王老板嘛，”孙不凡阴阳怪气的，“怎么，今年这么沉得住气？往年这个时候，你不是早就到处吹嘘你家学员成绩如何如何吗？今天怎么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不吭声了？”
王震龙眼皮都没抬，只是把嘴里的雪茄换了个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老孙，你要是闲得蛋疼，就去那边墙角自己撞几下，别在我这儿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叫。”
孙不凡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得意了：“哎，老王，话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老邻居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看你们武馆今年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苗子啊，也对，重在参与，重在参与嘛，哈哈！”
“不像我们家阿擎，太不让人省心了。你说他，平时努力点也就算了，非要赶在考前突破，你说巧不巧，正好就到了武徒十阶圆满。唉，这孩子，就是喜欢给我惊喜，真是拿他没办法。”
这番炫耀，听得周围几个武馆的人都首撇嘴。
王震龙终于睁开了眼，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孙不凡，笑了。
“老孙，你在这儿绕了半天，不就是想说你侄子牛逼吗？首说不就完了，何必拐弯抹角的，不嫌累得慌？”
“我可没这么说，”孙不凡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我只是觉得，我们阿擎这次，应该能给咱们玄武武馆，也给咱们龙蟠市，争一口气。至于你那两位助教......呵呵，年轻人嘛，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他口中的两位助教，自然就是秦枫和江雨冬。
王震龙把雪茄从嘴里拿了出来，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废话了。想干什么，划下道来吧。”
孙不凡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眼睛一亮，立刻说道：“好！王老板快人快语！咱们也别赌大的，伤了和气。就赌十箱‘奔牛’牌高能营养液！谁家的学员排名高，谁就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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