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就十两,别人我可以不卖面子,你这个堂堂的童生,未来的秀才老爷,我可不敢驳了您的面子!”当时自己是这么说的吧,不过自己为了稳妥还是又叮嘱了夏大江几句:
“夏童生,咱们价钱是说好了,不过您可得先和家里打好招呼,别等我来接人的时候你家再出什么岔子,到那时我可是不管别的只管接人!”
“诶呦,我的刘妈妈!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到时你只管带银子来找我表妹徐莹领人就是,我保你不会出岔子!”夏大江拍着胸脯和自己打着包票!
随后就是夏大江让自己先预付了定金,再和自己约定好三天后来找徐莹领人!
谁知道,尽管当时夏大江和自己拍着胸脯打了保证,在自己领人时还是出了岔子,也不知道那夏大江是怎么跟他爹娘说的,他的爹娘看起来只知道要卖桃花,并不知道要把桃花卖到窑子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定金被夏大江拿走了不说,老夏家的家底也被夏大江拿走了不少,那这样说来,自己的定金岂不是要打了水漂?那怎么行呢,那可是自己走南跑北辛辛苦苦挣的辛苦钱啊!
想到这里,刘婆子沉下了脸
“夏老爷子,你们不是串通好了想要赖账吧?要不,怎么就这么凑巧,定金被那夏童生拿走了不说,你家底也被他掏干了?合着你们这是打定主意想借家里没钱的说法,吞了我的定金不还了不成?”
“刘婆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并没有扯谎,家里是真的没钱了呀,要不你看我家里什么值钱你拿去就是!”老徐氏眼珠一转,拍着大腿对刘婆子说道
“你这破家,屋里都划拉出来也值不了一两银子,亏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刘婆子环视了一下老夏家屋里的摆设,撇撇嘴,嫌弃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家现在是真的拿不出钱给你啊,别说是二两,就是你说的那半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老徐氏一副我就是没钱,你能奈我何的嘴脸一下把刘婆子给气笑了
“夏童生的娘,您若是拿不出银子就算啦,我就不找你要了!”
老徐氏一听刘婆子说钱她不找自己要了,不由心里一喜,她才要张嘴和刘婆子寒暄几句,说等有了一定回去还给刘婆子,那刘婆子就慢慢的又开了口:
“我去找那夏童生要,若是我找到夏童生时,他也说把钱花了,没钱了,拿不出我的定金,我就去他读书做学问的地方,找他的先生,我找到夏童生的先生,我就问问夏童生的先生,像夏童生这样,打算卖自己嫡亲弟弟家里失孤的孩子、去窑子的读书人,该怎么处置?!”
“你不能去!你若是这样去和大江的先生说,那大江开春就不能参加秀才考试不说,他的童生身份没准都会被革除了!你这样做会毁了大江的前程的!”
老徐氏一听刘婆子要去找夏大江的先生,吓得一激灵,就站起身,拦在了刘婆子的身前!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是银子,前不前程的那可是你老夏家的事,和我无关!我拿不到银子,我可管不住自己的嘴!”
刘婆子看着一下子急了眼,拦在自己面前的老徐氏,冷冷一笑,
“夏童生的娘,你拦我也没用,有这功夫你还是想想怎么把那二两半银子还给我吧”
“老头子,你快说句话啊,咱们可不能让她毁了大江的前程啊,大江这眼看就要成秀才老爷了,我们可不能因为这二两半的银子就毁了我们老夏家改换门庭的机会呀!”
老徐氏情急之下把目光投向了在一边吧嗒吧嗒默默抽烟的夏老汉
夏老汉见老徐氏喊自己,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疲倦的摆摆手,示意老徐氏回来坐下,等老徐氏放下拦着刘婆子的手,回到座位上后,夏老汉用力闭了闭眼睛,等他重新睁开眼睛后,夏老汉对着刘婆子说道:
“刘婆子,你将桃花带走吧!”
说完这句话,夏老汉就不再搭理刘婆子,而是把目光移向了小徐氏:
“老大家的,从今天起你就将石头和狗蛋一起接到你家,收养下来,日后你和老大要将他们好好养大,日常不许你们苛待他们兄弟,你可记下了?”
“是,是,爹,你放心,我都记下了,我一定会待他们如同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小徐氏见夏老汉突然答应了让刘婆子领走桃花,心里不禁一喜,这样一来,除去大江表哥拿走的二两银子,自己还能拿到手八两银子,虽说多了狗蛋那个累赘,可是不还多了石头那个小劳力呢吗?要知道那小石头别看岁数小,只有五岁,他可是和他死去的爹娘一样的能干,好多事做起来比自己的丈夫夏大江都有模样!
而且狗蛋没几年也就长大了,这样自己就有了两个劳力给自己家效力,左右不过多两双筷子,而且,给他俩吃什么,说到底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这样细算起来自己也并不吃亏,于是小徐氏赶紧满脸堆笑的应承下夏老汉的吩咐
夏老汉见小徐氏满口的答应了自己的吩咐,就也不再做声,他在坐着的椅子扶手上敲了敲烟袋杆,站起身,背着手,就打算离开堂屋,进到东边屋子里去,边走还边对刘婆子说道:
“刘婆子,你留下钱将桃花带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刘婆子看着慢慢走进东屋的夏老汉,撇了撇嘴,冲着还跪在地上的桃花边伸手边说道:
“桃花,你家把你卖给我了,我把钱交给你伯母后,你就和我走吧”
“你别碰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不就看上我的脸才想要买我吗,那我就毁了这张脸,我看你还买不买我?”
跪在地上的桃花突的站起身,开始满屋子窜着寻找可以毁掉自己脸的东西,在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后,她绝望的对着刘婆子喊道:
“我毁不了我这张脸,那我就不活了,我宁可死了,也不会跟你走,被你卖到那种地方去的!”
喊完这句话,桃花就用力挣脱了小徐氏的拉扯,闷着头“蹬蹬蹬”的冲出了堂屋,冲着院子里闲置起来的、过年过节磨豆腐用的石磨盘撞了过去,并在院里院外人们的一片惊呼声中撞到了磨盘上,一下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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