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汉水就是大地上的银河,从秦岭一路南下汇入浩浩荡荡的长江。
北眺渭南,西望三巴,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天市位于汉水之滨,自古就是一座军事重镇,民风彪悍。
日头升上树梢,尤鹃绕过半座城将小船划向了水西门。尤东问道:“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尤鹃做了一个鬼脸:“你还不知道吧?市监狱就在前面的河湾里!今天的第一件就是劫狱,伸张正义!“
“你说什么?你一个人就敢劫大狱?”
“不是还有哥哥吗?你一个国军中尉还怕那群地痞流氓?”
尤东笑了笑,认真地说:“就算那批看守都是人渣,劫狱也非同小可!”
“你啊!几时学会循规蹈矩了?一年前,日本鬼子在泸沟桥上开火,我们这边就把周家大小姐抓进了市监狱,说她蛊惑人心,煽动民众!我们要在天市组织抗日武装,首先就得还周家大小姐一个清白。名不正,言不顺!”
尤东认识周家的大小姐,那年去日本军校学习,正好与她同行到北平。
“她还能蛊惑人心,煽动民众?”
“你不知道?周家大小姐可是北京师范大学的高材生!那些人偏偏要颠倒是非,何患无辞!”
尤东盯着妹妹的眼睛,好半天才问了一句:“监狱归谁管?”
“现在,天市己经乱成了一锅粥,救人要紧!”
尤东想了想,说了一句:“这样吧,我首接去找监狱长要人,大不了先礼后兵!”
要干番大事,就得先立威。
尤东知道周家在天市深孚众望,现在出手搭救周家大小姐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系船上岸,尤家两兄弟首奔市监狱而去。码头上,民众都在说东边的前村打了一夜的仗,也不知道是谁打谁了。这年头,兵荒马乱,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市监狱位于西沙河的岔口里,铁门外杂草丛生。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还有一道又矮又窄的小门,只能让一个人勾头进出。
尤东用枪拍门:“人呢?给我开门!”
听到尤东的喊门声,里面站在岗楼上卫兵端起一杆汉阳造,恶狠狠地骂道:“谁在嚎丧?活得不自在了!”
尤鹃大声说:“我们的长官是军统天市站的特派员,叫陈狱长出来!”
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两个狱卒拉开了笨重的铁门。一个精瘦的老兵油子给尤东比划了一个军礼,一字一顿地说:“敝人就是这里的监狱长,特派员有何贵干?”
尤东抬起右手,就用枪口戳到了对方的胸口上:“你是真不知道?还有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们的人出生入死,你也敢把她关进大牢?咹?”
监狱长吓了一大跳,小小脑袋就像鸡啄米:“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牢里怎么会有你们的人?不应该啊!”
“混帐!上面早就要你放人,你为什么就是拖着不放?是活够了?还是说我们不敢杀人!”
浑身哆嗦的监狱长结结巴巴地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段时间,大家都过得胆颤心惊。这个监狱长居然没有核实尤东和尤鹃的身份,就打开了监狱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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