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深处,那团冰寒邪异的气流似乎因为进入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又或者是因为吸收了兔血中蕴含的生命力,变得活跃了一丝。
不再像之前那样死寂蛰伏,而是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在他破碎的丹田里缓缓游弋,散发着贪婪和暴戾的气息。
秦墨再次摊开残卷,不再去看那些扭曲的图形和晦涩的文字,而是死死盯着总纲和开篇几句关于引动“劫煞孤辰”之气的描述。
“劫煞引锋……以血为引,以痛为食,以天地戾气为养料……”
“孤辰砺锷……心如寒铁,意如孤星,斩断尘缘牵绊……”
结合昨夜在破庙和刚才猎杀野兔时那股邪异力量的爆发,秦墨隐隐摸到了一点门道。
这《劫孤剑录》根本不是正统的修炼法门!
它更像是一种利用自身负面情绪(绝望、愤怒、杀意)、痛苦以及……外界的生命能量(血气?),来强行催动和滋养体内那与生俱来的、被视为诅咒的“劫煞孤辰”命格之力!
简单、粗暴、邪异!充满了自毁和掠夺的意味!
但……这却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是他在这冰冷绝望的世界里,唯一能感受到的、扭曲的“力量”!
他闭上眼睛,尝试着主动去沟通丹田深处那股冰寒的气流。
这一次,不再像昨夜在破庙那样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驯服”意志。
他将意识沉入那片冰寒,努力去感知、去引导。
过程极其痛苦!那股气流充满了暴戾和桀骜,每一次意念的触碰都像在撩拨一条剧毒的蛇,随时可能反噬!
丹田和经脉传来阵阵被冰针刺穿的剧痛!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但他强忍着,用强大的意志力压制着那股暴戾,尝试着按照残卷开篇描述的最基础、也最痛苦的“引煞入脉”方式,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将一丝微弱的冰寒气流,引导向自己背上那道最深的鞭伤!
嘶……
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吮吸感再次传来!
伴随着剧痛,伤口处渗出的血液被那股冰寒气流贪婪地吞噬!
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带着强烈掠夺性的力量感,顺着那丝被引导的气流,反馈回秦墨的意念之中!
他能感觉到,背上的伤口在冰冷的气流作用下,似乎……在极其缓慢地收敛?虽然过程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有效!尽管痛苦,尽管邪异,但这残卷的方法……真的有效!
秦墨眼中闪过一丝冰冷而扭曲的光芒。
他强忍着非人的痛苦,继续引导着那丝冰寒气流,如同最精密的刻刀。
在体内伤痕累累的经脉中,按照那邪异的路径缓慢运行,不断吞噬着伤口渗出的血气,滋养着自身。
时间在痛苦中缓慢流逝。
洞外寒风呼啸,洞内只有秦墨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沉重喘息声。
每一次引导都耗尽心力,每一次吞噬都带来剧痛与力量的诡异交织。
不知过了多久,当丹田里那股冰寒气流似乎因为吞噬了足够的血气而暂时“满足”、重新蛰伏下来时,秦墨才猛地松开意念,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倒在枯草铺成的“窝”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背上鞭伤的刺痛感确实减轻了一些,虽然依旧存在,但不再像之前那样火烧火燎。
内腑的隐痛似乎也被那冰冷的气流暂时压制。
更关键的是,一种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感,如同细小的冰流,在他疲惫不堪的身体里缓缓流淌。
虽然这力量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暴戾的气息,但……它属于他!
代价是巨大的疲惫和精神上的沉重负担,仿佛灵魂都沾染了那冰寒的邪气。
他休息了很久,才恢复了一点力气。腹中再次传来饥饿感。
他拿起剩下的兔肉,没有再生啖。这次,他用尖锐的石片将兔肉切成小块,放在垒好的灶坑旁相对干净的岩石上。
利用洞内微弱的光线和洞外渗透进来的冷风,进行最原始的“风干”。这样能保存更久。
接下来的日子,秦墨彻底蛰伏在这小小的废弃洞穴里。
生存变成了最原始也最严酷的修行。
他利用藤蔓和找到的坚韧树枝,制作了更结实、更有弹性的套索陷阱,布置在之前发现野兔足迹的区域附近。
耐心是唯一的武器。
有时一天毫无收获,只能靠之前风干的、硬得像石头的兔肉充饥。
有时运气好,能套到一只野兔,甚至一次意外地困住了一只出来觅食、冻得行动迟缓的獾!
每一次成功的猎杀,都伴随着血腥的搏斗和冰冷力量的运用。每一次生饮热血、生啖血肉,都让他心底那片冻土更加坚硬一分。
养伤与“修炼”:每天,他都会强忍着剧痛,引导丹田那股冰寒邪异的气流,去“吞噬”背上的鞭伤和内腑的伤势。
过程痛苦不堪,如同刮骨疗毒,但效果却异常显著。
深可见骨的鞭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结痂。
内腑的隐痛也在缓慢减轻。
丹田里那股气流,在一次次吞噬血气和生命能量后,虽然总量增长极其缓慢,却变得凝实了一丝,也……更冰冷、更暴戾。
他对这股邪异力量的掌控,也在痛苦中艰难地提升着。
同时,他也尝试着去理解残卷上那些扭曲的文字和图形,虽然进展缓慢,但一些关于如何更有效率地利用痛苦和负面情绪、如何将煞气附着于肢体进行攻击的零星片段,开始在他心中留下模糊的印记。
洞穴虽然挡风,但依旧寒冷刺骨。他搜集更多的枯草落叶铺在“窝”里,甚至冒险在深夜、确认风向不会暴露烟雾时,用干燥的苔藓和细枝尝试生起过几次微弱的篝火。
那跳跃的、橘黄色的火焰带来的短暂温暖,让他这个在冰窟里挣扎太久的人落下泪来。
但火焰也带来了巨大的风险——光亮和烟雾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每次生火都极其谨慎,时间很短,只为了烤热一小块冻硬的肉,或者驱散一点刺骨的寒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上的伤在邪异力量的“滋养”下逐渐好转,力气也在缓慢恢复。
原本瘦弱干瘪的身体,在生肉和血食的填充下,虽然依旧精瘦,却隐隐多了一丝属于掠食者的、内敛的爆发力。
皮肤因为寒冷和生食变得粗糙皲裂,眼神却更加深邃冰冷,如同两口冻结的寒潭,映不出丝毫光亮。
那卷《劫孤剑录》被他翻看得卷了边,暗红色的字迹仿佛要渗入他的骨髓。
他像一头在寒冬中舔舐伤口的孤狼,在黑暗的洞穴里,依靠着最原始的本能和一部邪异的功法,艰难地恢复着体力,积蓄着力量,也……淬炼着一颗愈发冰冷坚硬、浸染着煞气的心。
洞外,荒野的寒风依旧在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拍打着山壁。
洞内,只有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和他自己冰冷而悠长的呼吸声。
这小小的寒窟,成了他暂时的巢穴,一个冰冷、残酷,却也是他唯一拥有的、用来磨砺獠牙与爪牙的血腥摇篮。
他知道,蛰伏只是暂时的。
当体力恢复,当那冰寒的煞气凝聚到一定程度,他终将再次走出这洞穴,踏入那更加冰冷、也更加残酷的茫茫雪原。
而那时,他将不再是那个任人践踏的废柴弃子,而是一头真正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带着劫煞孤辰之力的……复仇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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