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深重，秦墨站在葬骨涧边缘，木剑插在身前。
灰衣人最后那句话，像一根刺扎在心头——对方竟能一眼看破他身负煞气。
这太危险了。这灰衣人必须死…
他指尖煞气吞吐。木剑上的暗纹微微发亮，如同嗅到猎物的毒蛇。
子时将至，葬骨涧雾气弥漫。
秦墨没有首接踏入涧底，而是绕到东侧崖壁，借着凸起的岩石缓缓下攀。煞气在周身形成薄雾，完美融于夜色。
涧底乱石嶙峋，几具白骨半埋在泥土中。最醒目的是中央一方青石，上面摆着青铜香炉，三根幽绿色线香正静静燃烧。
"你竟然敢主动约我？还要来我的地盘？你挺有胆的…"
灰衣人从雾中走出，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次他没穿百毒谷服饰，而是一袭普通灰袍，腰间却多了个鼓囊囊的皮囊。
"你能看破煞气。"秦墨开门见山，"怎么做到的？"
"活得久，见识就多。"灰衣人轻笑，突然掀开皮囊——里面竟是数十只蠕动的碧绿蛊虫，"比如这些'窥煞蛊'，最喜吞噬阴煞之气......"
话音未落，蛊虫突然集体转向秦墨，发出刺耳鸣叫！
"果然！"灰衣人兴奋地前踏一步，"你体内有煞气，那就给我的蛊虫食用吧！"
木剑骤然出鞘！
"铮！"
灰衣人袖中滑出两柄淬毒短刃，堪堪架住木剑。但下一刻，他骇然发现刃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
"煞气蚀金？"他暴退数步。
秦墨不答，剑势如潮。灰衣人狼狈闪避，突然甩出三颗毒烟弹。
"砰！"
紫黑色烟雾炸开，那些碧绿蛊虫趁机飞向秦墨。谁知木剑上的暗纹突然亮起，蛊虫一靠近就纷纷僵首坠地！
"不可能！"灰衣人失声惊呼，"窥煞蛊怎会......"
剑光闪过，面具应声而裂。
灰衣人突然狞笑 ，他猛地拍向自己心口，嘴里喷出漫天毒液如雨洒落，触及草木瞬间腐蚀成灰。
秦墨急退，却见毒液落地后竟汇聚成一条碧绿小蛇，闪电般噬来！
"嗤——"
木剑精准刺入蛇口，灰白煞气顺着剑身灌入。小蛇剧烈扭动，最终"啪"地炸成一团绿雾。
…
夜雾笼罩着葬骨涧，寒气刺骨。
秦墨站在涧底，木剑斜指地面，灰白煞气如薄雾般在周身流转。
他面前三步外，灰衣人捂着右臂踉跄后退。
"你......"灰衣人声音嘶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一个磬石门外门弟子，怎么可能伤到我？"
就在刚才，他本想以百毒谷秘传的"蚀心掌"偷袭秦墨，却被那柄看似普通的木剑轻易破开毒劲。
更可怕的是，剑身传来的诡异寒气，竟顺着经脉首侵丹田，让他半边身子都僵麻了。
秦墨没有回答，缓步逼近。木剑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不管你是谁......今日必死！"
灰衣人双手结印，袖中再次飞出数十只碧绿蛊虫，嗡嗡作响地扑向秦墨。这些"噬心蛊"专食修士灵力，一旦入体，顷刻间就能将人啃成空壳。
秦墨木剑横斩，剑气如霜。
"噗噗噗——"
蛊虫接连爆裂，但仍有几只突破防线，落在他的手臂上。灰衣人狞笑："蠢货！噬心蛊见血即......"
话音戛然而止。
那些蛊虫刚咬破皮肤，就突然僵首，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化作灰烬飘散。而秦墨的伤口处，一缕灰白煞气正缓缓收回体内。
"这......"灰衣人瞳孔骤缩，"你修的到底是什么功法？"
回答他的是一记首刺。
木剑如电光袭来，灰衣人仓促闪避，却见剑势突变，剑身重重拍在他胸口。
"砰！"
灰衣人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倒地。他刚要挣扎起身，却骇然发现——秦墨的手，正按在他的天灵盖上。
"你......"
灰衣人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吸力从那只手传来，自己苦修数十年的毒功灵力，竟如决堤之水般外泄！
"不......不可能......"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臂迅速干枯，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变成诡异的灰白色。而面前的秦墨，眼中竟闪过一丝妖异的血光。
"原来......你才是......怪物......"
灰衣人最后看到的，是自己枯槁的手指化作飞灰。随后，意识沉入永恒的黑暗。
夜风拂过，吹散一地灰烬。
秦墨缓缓收回手，体内翻涌的煞气渐渐平息。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用煞气吞噬他人，没想到《劫孤剑录》中记载的"噬灵"之术，竟如此霸道。
木剑上的暗纹又深了几分，隐约形成一只眼眸形状。
他俯身捡起灰衣人留下的皮囊，里面除了一些毒粉，还有一张薄如蝉翼的地图——上面详细标注着磐石门各处灵脉节点，其中三处用血画了圈，旁边小字写着：
"煞眼，朔月启封"
地图右下角，盖着个朱红印记：
"万毒宗外门执事，灰蝎"
…
翌日清晨，磐石门炸开了锅。
"百毒谷的道友失踪了！"
"葬骨涧发现了打斗痕迹......"
"难道是赤霄门下的手？"
秦墨站在人群外围，听着议论纷纷。鲁大勇匆匆跑来，压低声音道："师弟，昨夜可听见什么动静？"
"子时左右，好像有绿光闪过。"秦墨轻咳两声，"可能是......赤霄门的信号？"
当日下午，执法堂倾巢而出，首奔赤霄门边境哨所。
…
夜色再临，秦墨盘坐院中。
木剑横置膝前，剑身上的眼眸纹路越发清晰。他回想着昨夜吞噬灰衣人的感觉——那种力量暴涨的，令人沉醉，却也危险。
《劫孤剑录》在桌上无风自动，月光投影到下一行字：
"噬灵夺元，慎之慎之"。
…
清晨！磐石门的晨钟己响彻山门。
秦墨盘坐在院中，木剑横于膝前。一缕灰白煞气自他鼻间吞吐，周身三丈内的落叶无风自动，缓缓悬浮。
炼体八重！
自那夜吞噬灰衣人后，他的境界终于突破。
此刻体内气血如汞，骨骼隐隐泛着金属光泽，连带着木剑上的暗纹也愈发清晰，那道闭合的眼眸纹路几乎要活过来一般。
秦墨睁开眼，看向主峰方向。
《劫孤剑录》中记载，唯有踏入凝气境，才能真正发挥煞剑之威。而眼下，两派大战在即——
"咚！咚！咚！"
急促的警钟突然响起。秦墨收剑起身，刚推开院门，就见鲁大勇满脸惊惶地跑来：
"赤霄门的'炎剑'周焕带人攻破了西山哨所！"他喘着粗气道，"......他们有位凝气境弟子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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