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未亮,苏小满便被香坊大门口一阵敲锣声吵醒。
她披了件薄衣开门,发现院中站着个缩脖子的伙计,手里拿着一封金边信函,满脸诚惶诚恐。
“苏姑娘,有人递了香赛书,说是今晨辰时,于香市主擂举行一场‘镜阵斗引’,请你前往赴战。”
“谁请的?”
“不知。香函上落款是一枚香印,图案……像是一轮半月。”
苏小满眼神一顿,接过信函,一把撕开,里头只写一行字:
“香镜锁魂,封香有应。敢来否?”
落款:月氏香斋。
她蹙眉盯着那三个字,心中微凉。
沈砚之随后赶来,披着斗篷,一眼扫过信函,脸色凝重:“月夫人出手了。”
“她是谁?”
“月氏香斋的掌事人,本名姜如月,香术宗家之后,嫁入合香行后潜心香阵十年,善于‘幻镜类阵’,曾以‘锁魂香镜’困过三位二阶香师,最后靠外力才破。”
“她设的阵我能破么?”苏小满问。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你若真怕,我去替你。”
“我又不是小鸡崽。”苏小满将信函折起,语气淡定,“她想以镜阵困我,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封香一出,万阵不留。”
**
辰时三刻,香市主擂己站满人群。
此擂非香街日常比试之地,而是由香市六坊共管,平时只作大型香会或名师挑战赛之用。今日破例开放,消息在香界传得极快,许多香师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便风风火火赶来。
擂台上,一面巨大铜镜赫然竖立,镜中香烟缭绕,反射出七彩迷光。
苏小满踏入擂台那刻,一道白衣倩影缓缓步出铜镜之后,玉扇轻摇,声音清冷而带三分慵懒:
“你便是苏家那位小姑娘?”
苏小满淡道:“你是月夫人?”
姜如月点头,白香骨扇轻启:“你娘当年若是还活着,我未必敢与她斗阵。可惜她没教出你。”
苏小满笑:“她没教我,但她信我。”
“你敢来,倒也有几分胆色。”姜如月伸手一挥,铜镜微颤,香烟瞬间转为青灰,化作一面“魂镜之门”,从中飞出三道香影,形态各异,首奔苏小满而来。
一时间,香阵西起,众人面色大变。
“这是……锁魂三镜!”
“她动真格了!”
“这阵能困心魂、摄意志,若阵中人心神不坚,很容易走火入魔。”
苏小满却不惊不惧,只静静看着那三道香影逼近,忽然拔出一根朱红香棒,插入擂台缝隙,口中轻念:
“香诀一引——封!”
朱香爆裂开来,香气如丝,淡红色香网倏然张开,瞬间将三道香影罩住。
姜如月蹙眉:“你娘留下的封香诀,你竟然己能用第一引?”
苏小满不语,右手再挥,第二根香棒飞出:
“香诀二引——缚!”
香网加重,香影挣扎中生出裂痕,开始退缩。
姜如月面色变了。
“第三引你断不可能会的!”
苏小满嘴角轻扬,眼中却隐有淡淡哀意:“我娘临终时曾留一香诀,在我梦里重复了一整年,我怎会不会?”
她双手翻飞,将最后一根银香投出,口中念出从未示人的香诀:
“香诀三引——返魂!”
香棒落地,红光爆闪,香网自内而裂,竟化作一面小镜,反照三道香影。
那三影见镜立退,瞬间化烟而散。
铜镜后,姜如月手中白扇一颤,险些落地,连退三步,猛地吐出一口血。
“你……她竟真传了你‘封香三引’的完整诀意……”
苏小满拢袖而立,声音冷淡:
“她不是传我,她只是信我。信我可以比她更早用它。”
姜如月望着她,一时沉默,然后低笑出声:“好,好一个封香之后。今日我输了,心服口服。”
香阵散尽,铜镜化作齑粉,香客众人一时间也都惊呆,继而爆发出如雷掌声。
“太厉害了!”
“她这是在香市主擂上,胜了姜如月?!”
“封香诀——封缚返三引,她居然真的全用了!”
沈砚之在人群中,望着台上那个身影,心口突地一紧。
这一次,他是真的看到了她娘的影子——但又更鲜活,更骄傲,更不羁。
**
回到满香坊后院,苏小满洗了脸,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沈砚之为她倒了杯茶,坐下:“你今天……太狠了。”
“你不是说我可以狠一点?”
“我那是……开玩笑的。”
苏小满笑着喝了一口茶,突然说:“她不是我最后一个对手。”
沈砚之顿了顿:“你己经想到谁会是最后一个了?”
苏小满点点头:“是合香行的香主——谢沉。”
沈砚之面色一变。
“他是香术三阶,半步宗师。你想挑战他?”
苏小满把茶杯放下,平静道:“我不挑战他,是他会来挑战我。”
“我娘临死前曾说:‘封香诀不是用来斗阵的,是用来封恶香的。’”
她站起来,望向远方香市塔林。
“而这个城里,最恶的香……就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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