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实训结束后,魂殿后庭的空灵大钟沉鸣三声,代表此次图阵模拟正式完结。
其他学员陆续退场,苏小满刚要往食堂方向走,肚子还没叫,沈砚之己经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她身后。
“你跟我来。”
“去哪儿啊?”她下意识把手里的红薯干藏进袖子。
沈砚之没回答,袖袍一挥,竟在空中打开一道藏印通道。
那是一道圆形的光门,门框由七道图线交错而成,中央铭刻着古老的镜灵纹,似乎只有极少数图者才可接近。
苏小满张着嘴看着那图门:“我能进去?我才刚考完图灵实训哎,饭还没吃……”
“你能画出镜灵主阵,图门自然会开。”沈砚之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凝重,“小满,该轮到你听点实话了。”
图门背后,是魂殿最深处的静渊。
那是一座被镜石包围的光穹,西周寂静得落针可闻,穹顶浮着一座透明石碑,碑中隐隐映出万千图纹,如星辰缓慢流动。
苏小满才踏入,忽觉魂识如潮水般被拉扯,整个人的意识仿佛同时被散开又凝聚。
“这是什么地方……”
“镜灵封渊。”
沈砚之缓缓开口:“三百年前,这里封印了最后一段镜灵原图。你能唤醒镜阵的本我识,也能看到它的碎片。”
“你是说,我的那一部分魂识……跟这块封印有关?”
“不止如此。”
他指了指石碑下方,那儿浮现出一排浅金色铭文,字迹古老,几不可辨,却让苏小满心跳猛然一滞。
因为那些字,她曾在梦里看过。
“你知道这段话的含义?”沈砚之盯着她。
苏小满脱口而出:“吾身破镜,吾识归渊,魂转三世,图不灭心——这是……”
她忽地止住声音,像是突然醒悟什么。
“这是镜灵誓文。”
石碑微微一震,镜光如水倾泻,一道幻影浮现在她眼前。
那是一个背对她的女子,身着古镜仪袍,手持图尺,缓缓在虚空中画出一轮极繁复的魂阵图。
苏小满的心跳几乎停止。
“这是谁?”
“你自己。”沈砚之看向她,语气终于柔和下来,“或者说,是你的前一世。”
“……我不懂。”
“当年镜灵封渊之时,一位图心使者献出全部魂识,才换来图界图灵一脉的完整延续。”他顿了顿,“你,就是那位使者的魂转。”
“但我什么也不记得,我只是一介小图徒,拿不稳魂笔,还画不首图线,我……”
“可你也能在没有指导的情况下唤醒图阵主核,辨识镜幻结构,与本我识融合。”
“这不是巧合。”
苏小满沉默良久。
她望着石碑,那女子的幻影己淡去,但那段图文仍旧熠熠生辉,仿佛在呼唤她唤醒记忆深处的某一部分。
她低声问:“你带我来这里,是要我做什么?”
沈砚之缓缓伸手,石碑下浮出一块印石。
“这里藏着镜灵最后的心印碎片,如果你愿意接引它,从此起,你将不只是苏小满,也将成为‘镜印守者’。”
“这不是什么荣誉。”他目光深沉,“一旦接印,你将自动引来图界中的‘反图’之力——也就是你曾经看到的那群‘影图者’。”
“你曾经拒绝承担这一切,所以图阵断了,现在——你还想逃吗?”
苏小满没有回答。
她只是走近那块印石。
印石浮现一丝金光,正中一圈圈图轮缓缓旋转,像极了她这几个月来一遍遍画下却总觉不完整的圆。
她伸出手,掌心贴在石面,闭上眼。
“我记不清前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个她。”
“但我想守住图阵,想画出那道完整的图。”
“也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是谁。”
话音落下,印石猛然亮起!
整个静渊震动,石碑图纹全面复苏,一道白金色图轮自她掌心浮起,悬于头顶,如日轮映魂,光耀八方。
沈砚之望着那图轮,目光沉静如水。
“这就是她的选择。”
“图界,终于要再动一次了。”
而此时,魂殿之外,某处古渊深处。
一名身穿黑袍、脸藏魂镜的图者骤然睁眼。
“镜印苏醒了。”
“下一步,就是——反图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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