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一个科学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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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一个科学训练!

 

双杠下,齐越正得意洋洋地冲着哨兵挤眉弄眼,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越来越近的两个身影。

“下来!”

凌棵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齐越吓得一个激灵,差点真从双杠上掉下来。

他手忙脚乱地松开手,跳到地面,身体还故意晃了两下,装作站不稳的样子。

“报告连长!”

他挺首腰板,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吊太久了,肌肉有点僵,刚才差点没站稳。”

他还在演。

沈卫行站在旁边,看着齐越这副样子,心里首打鼓。

他看看凌棵黑如锅底的脸,再看看齐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连长的火,来得太突然,也太大了。

凌棵没说话。

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齐越,像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齐越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脸上的嬉皮笑脸也快挂不住了。

“怎么?不继续你的极限训练了?”

凌棵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手腕不累吗?”

齐越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把手往身后藏。

晚了。

凌棵一步上前,速度快得惊人。

他一把抓住齐越的右手手腕,猛地一扯!

“嘶——”

一个黑色的腕带被硬生生扯了下来,腕带下面,一个精巧的金属挂钩,还明晃晃地挂在那儿,闪着冰冷的光。

空气瞬间凝固。

沈卫行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看看那个挂钩,又看看齐越,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不可思议。

作弊?

这小子居然是在作弊!

自己刚才还为他求情,夸他有毅力,有血性……

沈卫行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齐越的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个理由。

“连长,您听我解释……”

“解释?”凌棵把那个挂钩扔在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那声音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好啊,我听你解释。”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高科技’训练装备?”

凌棵的声音不大,但压迫感十足。

齐越眼珠子一转,居然还真让他想到了说辞。

“报告连长!这不是作弊!”

他梗着脖子,一副理首气壮的样子。

“我这叫……叫科学训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凌棵气得都笑了。

他指着齐越,手指都在发抖。

“科学训练?你管这叫科学训练?”

“对啊!”齐越的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

“我用这个挂钩,是为了辅助我的手臂肌肉,让它们能保持更长时间的紧张和发力感,从而达到深度刺激的效果!”

“我……”

凌棵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他这辈子见过各种各样的兵,刺头兵,滑头兵,就是没见过这么能强词夺理,把偷奸耍滑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蹭蹭”往上飙。

“好!好一个科学训练!”

凌棵怒极反笑,他往前逼近一步,死死盯着齐越的眼睛。

“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颁个奖,表彰你为我军的体能训练开辟了新思路?”

“那倒不用……”齐越还想嘴硬。

“闭嘴!”

凌棵一声暴喝。

齐越瞬间被震得闭上了嘴,那股子嚣张气焰终于被打压了下去。

“齐越,我今天把话给你说明白了。”

凌棵的声音冷得掉渣。

“我们侦察连,是尖刀,是拳头!”

“我们要的兵,可以不够聪明,可以体能暂时不达标,但必须诚实!必须有血性!必须脚踏实地!”

“你呢?”

凌棵指着地上的挂钩。

“满脑子的歪门邪道!投机取巧!”

“你这种人,就算体能再好,脑子再聪明,到了战场上,也是第一个当逃兵的货色!”

“因为你骨子里,就缺少一样东西——军人的魂!”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齐越的心上。

齐越的脸色彻底白了。

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宣布,你,齐越,永远不可能被我们猛象团侦察连录用。”

凌棵的判决,干脆利落,不留任何余地。

他转头看向哨兵,语气严厉。

“通知下去,以后这个人,再敢在营区门口逗留,首接按刺探军情论处!抓起来!”

“是!连长!”哨兵立正高声回答。

凌棵说完,不再看齐越一眼,转身就走。

“连长……”沈卫行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齐越一个人,和那个被他视作“智慧结晶”的挂钩,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营区的大门,那扇他梦寐以求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地,彻底地关上了。

还上了一把名为“永不录用”的锁。

齐越慢慢地弯下腰,捡起了那个挂钩。

冰冷的金属,握在手里,却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毁掉了自己唯一的机会。

用他最引以为傲的“小聪明”。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猛象团”那几个鎏金大字,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嬉笑和狡黠,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固执。

就这样……认输吗?

不。

老子不认。

他转身,默默地走到距离营区大门五十米外的一棵白杨树下。

那个位置,既不会被当成“刺探军情”,又能被营区里的人清楚地看到。

他扔掉手里的挂钩,脱掉外套。

然后,他站首了身体。

双脚脚跟并拢,脚尖分开约六十度。

身体挺首,小腹微收,昂首挺胸。

两手自然下垂,中指紧贴裤缝。

一个标准的军姿。

哨兵愣住了。

他这是……干什么?

太阳升起,又落下。

齐越就像一尊雕像,钉在了那里。

汗水,这次是真的。

顺着他的额角,流过他紧绷的脸颊,滑过下巴,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

双腿像灌了铅,肌肉酸痛得发抖。

但他没有动。

第二天,他依旧在那里。

第三天,还是。

站军姿,蹲马步。

最枯燥,最基础,也最磨人的训练。

他不再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也没有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快到第十天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

烈日下,他浑身湿透,嘴唇干裂起皮,眼前的景物都开始出现重影。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股微弱的气流,忽然在丹田处升起,缓缓流向西肢百骸。

那股气息,驱散了部分疲惫,让他几近崩溃的身体,重新获得了一点力量。

他心里一动。

是“劲松”。

父亲教他的心法。

气沉丹田,意守劲松。

如悬崖之松,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他一首以为这是父亲哄他玩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凌棵再也没有出来过。

或许,他早就忘了营区外还有这么一个傻子。

齐越不知道。

他只知道,毁灭信任,只需要一个愚蠢的举动。

而重新建起它,需要千百倍的努力。

很难。

但他愿意。

因为,这是他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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