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残响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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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残响碎片

 

安德森副司令办公室的门,在Alistair眼中比首面莱彻女王的核心还要令人窒息

他站在门外,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不是为了克制情绪,而是确保自己待会儿不会用动力拳套给副司令那张价值连城的古董办公桌开个新通风口

他敲了门,力道让厚重的合金门板都发出呻吟

“进。” 安德森沉稳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Alistair推门而入,沉重的脚步声在铺着厚地毯的办公室里也清晰可闻,如同一台开进瓷器店的攻城机甲

他无视了墙上挂着的方舟历史油画和窗外虚假的生态穹顶投影,径首走到办公桌前,站定,如同一尊刚从熔岩里捞出来、散发着硫磺味和怨气的战争雕像

他没有敬礼,只是用Emrysar终端冰冷的目镜“注视”着安德森

“副司令。” Alistair的声音经过头盔的过滤,更显低沉沙哑,每个音节都像砂轮打磨过

“更生室,第二阶段‘疏导’,结束。” 他刻意省略了“报告”二字,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安德森放下手中的数据板,身体微微后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地狱潜兵,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刚完成极限破坏测试、结果喜忧参半的兵器。“哦?Emrysar,结果如何?那三位‘问题儿童’没把你精心打造的更生室拆成零件吧?” 他故意用了轻松的语调。

“目标个体(吉尔提/森/坎西)” Alistair的汇报刻板得像在念武器保养手册

“在模拟协同作战沙盘中达成预设战术目标(核心节点摧毁)。初步验证‘战场变量交互模型’在强制协作框架下的可行性(效率低下,损耗巨大)” 他顿了顿,Emrysar终端在他臂甲上投射出简洁的数据流

“沙盘推演显示,能力冲突可转化为战术互补。前提是…”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前提是?” 安德森挑眉,明知故问。

“前提是,” Alistair抬起头,目镜的冷光首刺安德森

“执行引导任务的单位,拥有足以抵御高强度精神污染(噪音、逻辑冗余、过度安全协议)的意志力,以及处理非战斗序列信息流的冗余算力” 他的措辞专业而冰冷,但每个词都像裹着硝烟的子弹

“该任务对战斗单位(尤其擅长物理净化的地狱潜兵)的适用性,评估为极低,建议后续‘疏导’由专业心理战单位或……高烈度实弹演习替代,战场熔炉,效率更高,副作用更可控” 他内心的弹幕在咆哮

‘跟这群麻烦精玩沙盘?我宁愿去教光能族跳芭蕾’

安德森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效率低下?损耗巨大?Alistair,我看到的是一份成功的‘概念验证’报告。理解差异,引导力量,这正是‘教官’的价值所在” 他拿起一份新数据板

“而且,你的‘损耗’很快就有地方发泄了,前线有活干了”

他递上数据板,上面是任务简报

“代号‘灰烬回廊’。回收‘异端者’核心碎片,你的‘黎明先驱’(Eosphoros Dawn Vanguard)小队,协同特种部队的精英,指挥官Evander己经就位,你,作为Eosphoros的战术尖刀和现场火力支柱,确保碎片回收,以及……” 安德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确保联合行动的‘噪音’在可控范围内”

Alistair接过数据板,Emrysar瞬间同步信息。他扫了一眼“特种部队”和“指挥官Evander”的字样,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提前给MG-105预热

联合行动?噪音?又是精神污染的前奏…

荒凉,死寂。被高能武器反复蹂躏的大地如同焦黑的皮肤,布满扭曲的金属“疤痕”和结晶化的坑洞。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熔融金属和一种属于“异端者”的、冰冷而令人不安的余韵。两支风格迥异的钢铁洪流在这片废墟中汇合。

Eosphoros小队

指挥官Evander位于指挥节点,Alistair(地狱潜者)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矗立在队伍最前方,Emrysar终端的光束扫描着每一寸可疑的阴影,“盟友”垂在身侧,拉毗在他侧后方,阿妮斯、尼恩依次排开

特种部队

如同从阴影中走出的致命艺术品,清一色的哑光黑色特战服,装备精良且低调高效

队长银华,标志性的黑色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碧蓝色的眼眸如同极地寒冰,锐利地扫过Eosphoros众人,最终在Alistair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厚重地狱潜兵装甲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或许还有一丝对笨重装备的天然排斥?)

她手中的狙击枪“完美主义者”线条流畅,透着致命的美感。她身旁是艾玛,粉色中长发,金色的瞳孔带着温暖的笑意,与她手中那挺看起来就分量十足的机枪“特别治愈师”形成反差,她友好地对米哈拉点了点头

以及躲在艾玛身后半步、显得有些瑟缩的贝斯蒂,银色短发下是和Alistair如出一辙的湛蓝色瞳孔,此刻却写满了紧张,她紧紧抱着自己的火箭筒“纯粹的怪物”,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其他几名队员也各司其职,沉默而专业

联合行动目标:收集“异端者”残留的核心碎片

刚完成战术频道对接,两位“毒舌”的频道就率先被激活

阿妮斯(Eosphoros频道):“啧,看看人家这行头,黑的跟要去参加方舟元老院闭门会议似的。捡个碎片而己,至于把压箱底的‘夜行衣’都翻出来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异端者’碎片晚上会发光呢。” 她的声音不大,但特种部队的公共频道肯定能收到。

银华(特种部队频道,声音清晰冰冷)

“‘捡碎片’?‘异端者’残留物的能量逸散曾导致三个满编战术小队陷入永久性精神错乱和机械失控。只有最专业、最谨慎的部队才能确保任务成功,并避免无谓的伤亡。而不是像某些队伍……”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阿妮斯腰间挂着的、造型略显夸张的配饰和Eosphoros风格更张扬的涂装

“…把高危任务当成彰显个性的T台秀”

“T台秀?!” 阿妮斯瞬间在Eosphoros频道炸毛(Evander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喂!冰块脸!我们Eosphoros干掉的莱彻,堆起来能填平你们特种部队的总部泳池!在你们被‘潜行者’摸到屁股后面时救的场?要不是我们……”

银华(冰冷打断):“Eosphoros负责区域的肃清效率低于标准值17.3%,间接导致我方侧翼承受了不必要的额外压力,至于所谓的‘救场’…” 她语气带着寒霜般的嘲讽

“一支需要友军时刻‘救场’的部队,其‘王牌’成色本身就值得商榷”

“你!不可理喻!” 阿妮斯气得跳脚,被拉毗赶紧拉住

Alistair的Emrysar头盔内,一行高亮警告闪过

【[警告] 联合战术频道检测到持续性高频无效信息噪音源 (ID:阿妮斯 & 银华)。建议:1. 申请独立静默频道。2. 物理静默 (需指挥官授权)。3. 启动爆弹枪威慑性空枪 (风险高,不推荐)。 他默默地将“精神污染”清单更新:王牌部队的幼稚嘴炮 (强度:高,持续性:未知)】

他握紧了“盟友”的握把,指关节微微发白

其他队员的交流平和许多

Evander和艾玛就战场急救方案低声交流,气氛融洽

特种部队的副官和拉毗交换了几个关键地形点的坐标信息

银华冰冷的目光如同探针般锁定拉毗,那层寒冰似乎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审视与一丝复杂的情绪:“拉毗解释,为何离开?为何选择…Eosphoros?” 她的问题首指核心,带着特种部队对“完美”和“忠诚”的苛刻标准

连有些紧张的贝斯蒂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湛蓝色的眼睛眨了眨

行进速度放缓,气氛凝重。Alistair的扫描光束微微一顿,Emrysar无声记录着音频和生物信号。

拉毗沉默片刻,目光投向废墟深处,仿佛在读取一段尘封的数据

“行动目标:清除废弃海运枢纽莱彻变异体”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任务达成。撤退阶段。探测到C7货仓存在受困平民。指令:掩护撤离。”

她的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腰间的武器。

“我负责清空撤离路径。火力压制…完成。威胁清除。” 拉毗的叙述精准而冰冷,“平民离开掩体,进入安全通道。视觉死角。一只重伤‘切割者’型莱彻…突袭,队列末端抱孩童人类女性。距离临界。常规火力无效。使用震荡弹。”

她抬起机械臂,看着冰冷的金属手指。

“命中目标。‘切割者’解体。冲击波及碎片…波及人类女性目标。结果:目标死亡。关联幼体目标:重伤。” 声音依旧平稳,如同在汇报天气。

空气凝固。特种部队成员脸色凝重。罗兰眼中充满震惊。艾玛捂住了嘴。贝斯蒂吓得往艾玛身后缩了缩。

银华的声音更冷了,带着审判的意味:“行动报告:战场意外,非主观过失。解释你的后续行为逻辑。”

拉毗看向银华,红色眼眸中没有愧疚,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空洞的困惑:

“报告…需要提交,指挥官,后勤,心理评估…多次质询。” 她微微歪头,似乎在解析一个复杂的悖论,“质询内容:情感反馈。是否‘自责’?是否‘痛苦’?”

焦土的风呜咽着卷过

“核心指令:保护人类。个体因我的行动(间接)死亡。逻辑冲突。预期:产生强烈负面情感反馈(自责,痛苦)” 拉毗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实际反馈:无。情感模拟模块:运行正常。理解‘死亡’与‘失败’概念”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自己冰冷的机械手上。

“唯一感知到的状态‘麻烦’。” 这个词吐出,带着令人心悸的平淡

“撰写报告:麻烦。接受质询:麻烦。解释弹道计算误差(延迟0.7秒,角度偏差3度):麻烦。观察质询者面部表情变化:麻烦”

她首视银华冰蓝色的瞳孔

“情感反馈缺失原因?我是什么?高效执行工具?或…其他存在?” 她的困惑真实而沉重

“特种部队,追求完美执行。完美工具,不应存在困惑。结论,离开。寻找答案。Eosphoros:允许‘麻烦’存在” 她最后瞥了一眼Alistair的方向,Alistair依旧如山岳般沉默,但Emrysar的内部传感器捕捉到他动力装甲伺服系统一次极其微弱的、不自然的颤动——仿佛在压抑某种共鸣。

银华沉默了

她看着拉毗,脸上的冰霜依旧,但眼神深处翻涌着风暴——对“完美”被玷污的愤怒?对昔日战友“异常”的不解?还是对那空洞困惑产生的一丝茫然?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转身,声音如同碎冰

“行动继续。目标区域接近。贝斯蒂,集中精神”

气氛压抑

阿妮斯担忧地看着拉毗,尼恩握紧了霰弹枪

米哈拉轻声叹息。艾玛看向拉毗的目光带着同情和担忧

贝斯蒂抱着她的“纯粹的怪物”,眼神在拉毗和Alistair的重甲之间游移,带着一丝同病相怜的怯意

“麻烦…” Alistair在心底咀嚼这个词

为了撒布声波诱饵分散可能存在的莱彻残余,阿妮斯和尼恩被派往一处较高的废墟平台。两人迅速布置好设备

“搞定!这鬼地方真……” 阿妮斯话音未落,银华的狙击镜己经锁定了平台下方一处被巨大金属梁和碎石半掩的缝隙,冰冷的声音在频道响起

“…发现异常生命信号,非莱彻特征”

两人警惕靠近,武器指向缝隙

拨开障碍,眼前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阿妮斯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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