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潮涌动

霰弹枪的轰鸣在地下仓库里炸开时，林野感觉自己的鼓膜都快被震穿了。第一只变异鼠像装满腐肉的垃圾袋般爆开，内脏糊在冷冻箱上，黑血顺着"生物危害"的警示标签往下淌。但枪声反而刺激了鼠群，天花板的破洞里不断涌出更多黑影，爪子刮擦水泥地的声音听得人牙根发酸。

"操。"林野啐了一口，快速装弹时瞥见通风管里朵朵蜷成的小小一团。霰弹枪的后坐力撞得他肩膀生疼，每一枪都在鼠群里犁出血肉通道。可这些畜生根本不怕死，前赴后继的样子活像他去年在边境见过的自杀式袭击者。

就在弹匣快见底时，鼠王突然发出一声高频尖啸。所有变异鼠像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停下攻势。林野喘着粗气，看着那只披着紫鳞的怪物转向仓库角落，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呼噜声。

阴影里走出的人形生物让林野的汗毛集体起立。那东西的皮肤像泡发的尸蜡，皮下的血管里流淌着沥青般的黑血。最瘆人的是它脸上那两根触须，从本该是眼睛的位置伸出来，在空中扭动得像两条毒蛇。林野在阿富汗见过被化学武器摧残的伤员，但眼前这玩意明显不是人类——它身上散发着医用酒精混着金属的冰冷气息，活像个会走路的解剖标本。

高频声波从怪物喉咙里迸发时，林野差点把枪捏碎。可预想中的攻击没来，鼠王居然带着鼠群退回了黑暗里。那怪物用触须"看"了林野几秒，转身消失的样子像被按了快进的录像带。

"见鬼了..."林野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才发现迷彩服己经湿得能拧出水。抱起朵朵时，小女孩在他怀里抖得像片落叶。他刚想安慰，地面突然传来装甲车碾压路面的震动感。

黑鸦的人踹开仓库门时，带起的灰尘在射灯里飞舞。领头的刀疤脸林野认识——三年前边境军火案的通缉犯王铁山，没想到这杂碎混成了黑鸦的小头目。王铁山踢了踢鼠尸，捡起冷冻箱的动作像在掂量金条："东西还在就行。"他咧嘴笑时，刀疤像条蜈蚣在脸上扭动，"把老鼠洞给我翻个底朝天！"

林野抱着朵朵往排水管挪时，后背紧贴着货架。生锈的金属棱角硌得他生疼，但比起王铁山手里那把改装过的QBZ-95步枪，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就在他们快要摸到管道口时，朵朵踢翻的罐头滚出去老远，那动静在死寂的仓库里堪比炸弹。

"谁？！"王铁山的枪口瞬间扫过来。林野夹起朵朵钻进管道的动作快得像在演习场躲避IED爆炸，子弹擦着头皮飞过时，他闻到了头发烧焦的糊味。

排水管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污水没过脚踝的冰凉触感让朵朵死死咬住嘴唇。林野摸黑前进时，脑子里闪回苏晓被按在雨地里的画面——她锁骨上的齿痕太整齐了，根本不像是丧尸的撕咬伤，倒像是...某种医用器械的压印。

管道尽头的光亮像天堂的入口。林野钻出来时，发现他们竟绕到了超市后巷的垃圾处理站。远处黑鸦的吼叫声被风吹得断断续续："...肯定跑不远...分头搜..."

朵朵突然拽了拽他衣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林野看见巷子尽头的电线杆上贴着张泛黄的医院平面图——负三层用红笔圈出来的区域，正是他们刚才所在的冷冻库位置。而图纸边缘的潦草笔迹让他瞳孔骤缩："银纹感染者样本转移完毕"。

"苏医生..."朵朵突然小声啜泣起来。林野这才发现小女孩手里攥着个东西——是苏晓听诊器上的金属头，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远处又传来引擎轰鸣声，他抱起朵朵冲进巷子深处的阴影里，脑海中浮现出冷冻箱标签上那个被刻意涂抹的编号：XC-0420。

这个数字他太熟悉了。去年市立医院病毒泄露事件里，第一批被隔离的医护人员工号，正是从XC-0401到XC-0450。而0420，是苏晓的胸牌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