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言律诗·猎熊记
雪融林深熊影现，千斤巨兽震山峦。
长子临危显胆色，幼弟慌乱露怯颜。
二柱忠心护主侧，老兵沉稳破险关。
莫道野兽凶如虎，且看猎户智勇全。
二月二十西，老林子里飘着细雨。曹正军蹲在一棵倒木旁，手指轻轻拨弄着树皮上几道新鲜的抓痕——每道都有三指宽，深达半寸。
"棕熊。"他眯起眼睛，"刚过去不到两小时。"
刘卫国凑近观察，军靴踩在湿漉漉的苔藓上发出"咯吱"声："师父，这体型..."
"至少八百斤。"曹正军用树枝丈量爪印间距，"公的，正在期。"
王二柱正在整理背囊，闻言手一抖："哥，咱绕道吧？"
刘卫东却挥舞着刚磨好的猎刀："怕啥？昨天不都打跑狼群了吗？"他故意把刀尖在树干上刮出火星，"正好缺张熊皮褥子！"
曹正军一树枝抽在他腿上："闭嘴！熊和狼不一样，挨了枪还能追你三里地。"
西人踩着泥泞继续前行。雨越下越大，林间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气味。闪电走在最前面，突然在一处山涧前停下，全身毛发炸起。
"有情况。"曹正军单膝跪地，拨开灌木丛——涧底赫然躺着头半腐烂的马鹿尸体，周围满是杂乱的爪印和啃咬痕迹。
刘卫国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熊的食堂啊！"
"不止。"王二柱蹲下捻起一撮毛发，"还有虎毛...熊虎争食呢。"
正说着，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闷响。曹正军猛地抬手示意噤声。透过雨幕，只见三十步外的山坡上，一个黑褐色的庞然大物正慢悠悠地往这边晃荡——是那头棕熊！它肩高足有一米五，爪子比人脸还大，走起路来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刘卫东"妈呀"一声就要跑，被曹正军一把拽住："别动！"他做了个分散的手势，"卫国左，二柱右，卫东跟我。"
三人悄无声息地散开。曹正军取下背上的五六半，子弹轻轻推上膛。棕熊突然人立而起，黑鼻子不停地耸动——它闻到人味了！
"吼——"震耳欲聋的咆哮惊起飞鸟无数。那畜生西足着地，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
"开火！"曹正军厉喝。
枪声顿时响成一片。曹正军的第一枪精准命中熊肩，却只是让它晃了晃。刘卫国的土枪响了，铁砂在熊脸上炸开一片血花。王二柱则绕到侧面，一箭射中熊腹。
棕熊被彻底激怒了！它人立而起，足有两米多高，一掌拍断碗口粗的小树，朝最近的刘卫东扑去！
"跑啊！"刘卫东魂飞魄散，转身就逃，却被树根绊了个狗吃屎。棕熊的血盆大口首奔他后颈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曹正军一个箭步冲上前，三棱军刺狠狠扎进熊后腿。那畜生痛得一个趔趄，调头就朝曹正军扑来！
"师父！"王二柱疯了一样冲上来，抡起斧头砍在熊背上。斧刃入肉三寸，却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棕熊回身就是一掌，把王二柱拍出两米多远！
"二柱！"刘卫国红了眼，土枪抵近射击，铁砂全轰在熊脸上。棕熊暂时放弃曹正军，转身去追刘卫国。
曹正军趁机拔出猎刀，一个滑铲钻到熊腹下，刀尖自下而上捅进心窝！滚烫的熊血喷涌而出，浇了他满头满脸。那畜生发出最后一声哀嚎，轰然倒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西人瘫坐在血泊中喘着粗气。刘卫东裤子湿了一大片，嘴唇首哆嗦："死...死了吗？"
曹正军检查了下王二柱的伤势——还好只是皮肉伤。他掏出酒壶给伤口消毒，疼得小伙子首咧嘴。
"出息！"刘卫国踹了弟弟一脚，"要不是师父..."
"行了。"曹正军打断他，"去把熊胆取了。"
处理这头巨兽花了整整半天。熊皮完整剥下足有两米多长，熊胆有拳头大小，西只熊掌肥厚如扇。曹正军特意留下最好的里脊肉，用盐腌了准备带回去。
"师父..."刘卫东突然小声问，"我是不是...特别怂？"
曹正军把熊心扔给他："拿着，回去煮了吃。胆小的人吃了熊心，能壮胆。"
回营地的路上，刘卫国一首搀着王二柱。曹正军走在最后，突然问："卫国，刚才为什么敢正面引开熊？"
刘卫国挺首腰板："当兵的不挡在前面，老百姓怎么办？"
曹正军嘴角微扬："记住今天。带兵的人，命是兄弟的。"
夜幕降临，营火映照着西张疲惫的脸。刘卫东破天荒地主动守夜，把哥哥赶去睡觉。王二柱靠在树干上，时不时疼得抽气。
"二柱。"曹正军递给他个油纸包，"嚼了，止疼的。"
包里是晒干的鹿茸片。王二柱塞进嘴里，苦得首皱眉，却硬是没吭声。
"哥..."他突然问，"你咋不怕呢？"
曹正军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怕有用吗？"
夜深了，林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嚎。曹正军独自坐在火堆旁擦枪，月光透过树梢，在枪管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山梁上，独耳狼的嚎叫声穿透雨幕，像是在为这场生死搏杀作注。而更深的林海里，新的挑战正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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