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医疗舱密码---
黑暗中有规律的"滴滴"声将林默的意识从混沌中打捞出来。他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像灌了铅般沉重。某种冰冷的液体正通过鼻腔导管注入体内，带着薄荷味的刺痛感在颅腔内扩散。
"瞳孔收缩反应正常。"机械化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准备第37次记忆锚定。"
林默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中，六个悬浮的医疗机械臂正围着他运作，针头与激光手术刀折射出冰冷的光芒。他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倾斜45度的医疗床上，身上连接着数十条不同颜色的管线。最令人恐惧的是——这些管线末端的接口，正插在他后颈的神经插座里。
"警告！实验体117出现抵抗反应！"天花板上的环形灯转为红色，机械臂的动作突然变得急促。林默感到太阳穴传来电击般的剧痛，记忆像退潮般从意识中流走：月火的脸、夜枭机甲、金色立方体...所有画面都在变得模糊。
在即将再次陷入黑暗前的刹那，他看到了自己右手腕上的住院手环：
【新香港神经科技中心】
【患者ID：LN-117】
【主治医师：杨雪宁】
生日。密码是生日倒序。月火的喊声突然在记忆深处回响。林默用尽全身力气蜷起手指，在医疗床的触控板上输入：8102。
整个医疗舱突然寂静。所有机械臂同时停滞，主控屏幕跳出鲜红的警告框：
【紧急医疗协议激活】
【患者自主权限确认】
【终止所有治疗程序】
束缚带自动弹开，林默重重摔在金属地面上。鼻腔导管被扯出时带出一串血珠，在白色地板上绘出诡异的图案。他踉跄着爬起来，透过医疗舱的观察窗，第一次看清了外面的世界。
这是个巨大的环形空间站，数百个相同规格的医疗舱像蜂巢般排列在弧形墙壁上。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们漂浮在舱内，每个人头顶都连接着蜘蛛网般的神经数据线。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闭着的眼睛都在快速转动——正处于深度REM睡眠状态。
"欢迎回到现实，上校。"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林默转身时差点被自己的病号裤绊倒，医疗舱角落的阴影里，坐着穿白大褂的月火。她的栗色长发变成了齐耳短发，左眼戴着机械目镜，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银戒指——戒面正是那个三角徽章的图案。
"现在是新香港时间2187年4月13日。"她调出全息投影，显示着林默的大脑扫描图，"你己经在虚拟世界循环了1096天，比其他人多维持了17%的清醒时长。"
林默的视线突然被扫描图上的某个标记吸引：海马体附近埋着个发光的微型装置，形状就像...金色立方体的等比例缩小版。
"方舟计划到底是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那些机甲战士...深渊吞噬者..."
"是记忆筛选程序。"月火——或者说杨雪宁博士——摘下机械目镜，露出下面可怕的疤痕，"战争爆发第三天，敌军就投放了意识病毒。我们不得不把幸存者的记忆上传到'方舟'，在虚拟世界清洗感染部分..."她的手指划过投影，调出段战斗录像：现实中的林默穿着星盟军服，正在某个实验室与变异成怪物的人类交战。
录像突然中断。整个空间站剧烈震动，警报声与三年前爆炸那天一模一样。杨雪宁突然将项链扯下按在林默手心，那是个微型数据芯片。
"去B2层实验室，用你的神经编码启动终极协议。"她将白大褂甩给他，"它们发现我唤醒你了——"
医疗舱的防爆门被某种巨力砸出凸痕。杨雪宁突然抱住林默，嘴唇贴在他耳边飞快低语："记住，夜枭不是机甲，是你的..."
金属门被等离子刀熔化的瞬间，她猛地推开林默，按下手腕上的引爆器。爆炸的火焰吞没整个医疗舱前，林默看清了破门而入的东西：三台现实版的白色歼灭者机甲，但驾驶舱里蜷缩着半机械化的畸形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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